他很便宜,不過十金
在路口與雪家人分開,鹿元吉依依不捨松開雪千秋的袖子,緊緊抓住東方霸王的手,一邊抽噎一邊抹眼睛,雙眼被他揉得又紅又腫,“等天亮了,我再帶人去找兩位道長,即便是屍體,也要把他們帶回來。”
“他們出事和你無關,弟弟不用自責。”東方霸王右手覆住鹿元吉的手,柔聲安慰。
鹿元吉聲音哽咽:“如果我會水,早一點下去救他們,他們也不會出事。”
“兩位道長道法高明,其中一位更是會百種道法,變幻萬物,不在話下。”東方霸王說,“他們定不會有事。”
“真的嗎?”鹿元吉露出天真的面容。
已經走到雲起閣樓,東方霸王抓開鹿元吉的手,“夜深了,弟弟早點休息,明日還要去尋人。”
“嗯嗯。”鹿元吉乖巧地點頭,與東方二人告別,和茸客上了五樓。
鹿元吉、茸客的背影消失在轉角,東方二人轉身出閣樓。
上了五樓,鹿元吉抹去眼角的淚水,一掃方才梨花帶雨的姿態,聲音似猿啼,低沉勾人,“你當真在水下看見了層層疊疊地樹枝?”
茸客對鹿元吉的轉變毫不意外,“哥哥,你難道不信我說的話嗎?”
“信。”鹿元吉說,“我入水撞到石頭,短暫昏迷,醒來時,並沒有看見你說的樹枝。”
茸客:“也許是我看錯了。”
“明日還要早起,先去睡吧。”鹿元吉拉開門,門內的東西一股腦兒砸下來。鹿元吉拉著茸客及時後退。
屋裡堆滿東西,堵得水洩不通,活像一座山,無處下腳。聽見開門聲,烏大郎、烏二郎、烏四郎從“山”裡鑽出來,帽子上的青紗掀起,遮住上半張臉,三人手裡各捧著一隻燒雞。
鹿元吉:“半柱香內,把這裡收拾好。”
三人嘴裡咬著燒雞,跑出跑外,大大小小的包裹堆滿長廊。
半柱香內,屋子騰空,鹿元吉在前,茸客在後,一前一後進屋。鹿元吉讓茸客去了房間,脫掉鞋子,光著腳,盤在白天坐的榻上,窗外一聲鴉鳴,烏青色的暗影躥入窗戶,落地幻三郎。
烏大郎,烏二郎,烏四郎一見烏三郎回來,大郎摸出兩只雞翅,二郎摸出兩只雞腿,四郎摸出一隻雞軀幹,湊成一隻雞,送給烏三郎。
烏三郎掀開面紗,遮住上半張臉,啃食雞肉。
鹿元吉手裡拿著書,雙目不離書,拔下插在頭發上的筆,蘸取墨水在紙上勾勾畫畫,“你在水下看到了什麼?”
烏三郎嚥下嘴裡的雞肉,娓娓道來。
烏三郎聽令等在河裡,原本是想趁機捲走雪千秋,道童突然墜水打亂計劃,接著東方未明拴住道童,百道夫子跳水,烏三郎攪動河水,本想拽東方未明入河,眼見就要成功,三人突然落水,東方未明跳入河水,河底桃枝密佈,烏三郎在縫隙間遊走,還未找到鹿元吉,桃枝消失。
鹿元吉頭也不抬:“後入水的那位道士入水去了哪裡?”
“小道士墜水後被一個東西拖著不見,另一位… ”烏三郎抽出嘴裡的雞腿骨,“我只看見一位道士。”
毛筆戛然而止,筆尖的墨水在紙上暈開。鹿元吉以為烏三郎不認識一位道士,“是進門時裝神弄鬼的那位。”
雞肉吃完,只剩下一堆骨頭,烏三郎吮吸手指,“我沒看到他墜水。”
鹿元吉:“雪千秋入水後去了哪裡?”
“被水沖走了。”烏三郎想起另一件事,“東方二人沒回閣樓,他們等你上樓就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