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因必有果,百道夫子懊悔,剛才不該出手。
被丟出家門的女子踩著地上的衣物,頂著罵聲,往海邊走去。
雪銀舞轉身回到桌邊:“她好可憐。”
被趕出家門,又往海邊走,百道夫子似乎預料到即將要發生的事,轉身對雪千秋說,“借我點錢。”
雪千秋不問緣由,摸出兩枚金貝丟給百道夫子。
“有錢了還你。”百道夫子接過金貝翻出窗。
雪王:“夫子去做什麼?”
雪千秋:“跟上去不就知道了。”
一路追趕,終到海邊。海邊的礁石上站著頭戴鬥笠的人。女子停在海邊,望著波浪翻滾的海面,徑直往海水中走去。海浪翻滾,湧上的浪花打濕她的衣裙。頭戴鬥笠的人看著海中若隱若現的黑影,握緊手中的拂塵。
海水淹沒女子的小腿,突如其來的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臂,“姑娘,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?”
女子扭頭掃了百道夫子一眼,繼續盯著海面,“一柱香前,你買了我的茶葉。”
“對,我買了你的茶葉。”百道夫子拿出借來的金貝,“你的茶好喝,我想再買五兩。”
女子臉上添了新傷,辨認不出她原本的樣貌,她望著遠處陰沉的天,“要下雨了。”
百道夫子:“下雨歸下雨,我要買茶。”
海面的波浪一層高過一層,黑影從與天同色的海裡快速遊過,雪千秋看向礁石上站著的人,“海裡有精怪。”
黑雲吞噬白雲,天空半黑半白,遠處電閃雷鳴,海風冷冽迅疾,靠岸的漁船左右搖晃,花花抱緊雪王的小腿,海中的黑影越來越近。女子望著海面微笑,“它來了。”
百道夫子心中忐忑,抓著女子的手臂往岸上拖,“誰來了?”
女子被釘在原地一樣,望著越來越近的影子,“它來接我了。”
周圍沒有其他人,百道夫子怔住:“誰來接你?”
女子:“喜。”
百道夫子腦中激蕩,驚覺海裡有東西,拖著女子往岸上走。女子甩開百道夫子的手,“它在喚我。”
被當眾趕出家門,許是魔怔了,百道夫子再次抓住她的手,“無人喚你。”
數米高的海浪突然從頭頂掃過,百道夫子捲入水中,聽到海水在他耳邊低吟,一聲又一聲喊著“喜”,手中的的人消失不見。
“夫子!”雪銀舞驚呼。
白雲被完全吞噬,水天一色,百道夫子消失在黑浪裡,礁石上的身影跳進海水,數米高的巨浪掀起。身後是漁村,放任海水,只會讓整個漁村送葬。雪千秋甩出雪霜,冰封巨浪。
冰封的巨浪裡,白骨掃過,冰裂出一條縫。雪銀舞指著冰裂的地方,“那是什麼東西?”
又是一層海浪襲來,壓倒冰封的海浪,冰渣混著海水傾盆而下,雪銀舞收手跑到雪王身邊,抱著雪王背對著海水。雪千秋生出冰盾阻隔海水。
白色的尾骨擦著冰盾而過,離得近,能辨認出是一條沒有血肉的白骨。看形,應該是某種類蛇精怪的骨骸。
雪千秋:“你帶著城兒進城,讓附近的漁民趕緊離開。”
“不,我不走。”雪王掙脫雪銀舞的護佑,“我要和舅舅共存亡。”
上次在蜀楚,雪王親眼看見雪千秋受傷,心有餘悸,說什麼也不肯離開。
“舅舅一會就去找你們。”雪千秋與雪王對視,注入神思,“和銀舞走。”
雪王突然變乖,牽著雪銀舞的手,“我們進城等舅舅。”
雪銀舞顧不上雪王突如其來的變化,右手攬起花花就走。花花對著雪千秋的身影大喊,“記得救夫子。”
幾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,冰盾再次出現裂痕,雪千秋再次加固冰盾,“他不是入海了嗎?怎麼這會兒還沒降服精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