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道夫子右手搭在右膝上,咳著南瓜子,“東方家背後是東方王爺,吳地和百色背後又是誰?”
雪千秋:“百色楊無休,吳地顏應承。一人為將軍,一人為商賈。楊無休好戰,幾次請戰北地,都被駁回。顏應承經商之才,名下商鋪無數,可抵半壁江山。”
百道夫子:“千秋對各地瞭解得如此清楚,那你說說,我背後有誰?”
雪千秋:“趕鴨子上架,背後無一人。”
百道夫子哼笑,“千秋想要北地?”
“不。”雪千秋一口回絕,“城兒想要鬥茶,我來這裡只是為了陪他。”
百道夫子笑得意味不明:“千秋可真是個好舅舅。”
雪千秋回以微笑:“我也這麼認為。”
“我去看看冷…姑娘傷勢如何,萬一她死在這兒,道觀可賠不起。”百道夫子拍去手上的瓜子屑。端起茶水仰頭飲盡,出門遇見端著藥碗的雪銀舞,想到渾身長毛的模樣,百道夫子打了個冷顫。
“藥來了。”雪銀舞把藥擱在桌上,“領主趁熱喝。”
藥冒著熱氣,雪千秋手心覆冰,端著藥碗,不消片刻,熱氣消失,雪千秋一飲而盡,“寒歲可有來信?”
“我把這事兒給忘了。”雪銀舞從懷裡摸出一封信。
雪花印在信封口處,雪千秋拔下雪花,拿出信。雪銀舞身體前傾,湊過來看信上的內容,“歲歲這是什麼意思?”
信內只有一張畫像,右邊寫著一行字——此人未曾到過雪域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雪銀舞豎起食指,“歲歲看上了這位小郎君,想讓領主幫忙尋找,我猜得對嗎?”
昨日雪千秋讓雪銀舞帶著畫像迴雪鳶,讓晴空把信傳迴雪域,今日收到來信,他食指燃著火焰,燒了信箋。”不對。”
“哇……領主又學了新本領。”雪銀舞滿眼崇拜。
雪千秋把燒著的信箋丟進茶盞裡,“新開的商鋪如何?”
“各地的茶商都在較勁,我們剛開一家,其他家也新開一家。”雪銀舞一臉不滿,“他們像是故意的,圍著我們開店。”
“商戰自是如此,不必為此事憂心。”雪千秋從腰際取出一枚金錠,丟給雪銀舞,“拿去買開心。”
雪銀舞喜笑顏開:“你怎麼知道我出門沒帶錢。”
喝完藥,昨日受傷的腳不再疼痛,雪千秋站起來走了幾步,“顏悅這幾日也住在雪鳶?”
“嗯。”雪銀舞把金錠收進荷包,“本來她今天要著急去百色,但是我把她留下來了,我們有雪鳶,她可以和我們一起乘雪鳶去百色。”
雪千秋:“我記得她來時捧了一束桃枝,昨日沒見到她拿桃枝……”
“她的桃枝被賽場內的精怪拿走了,她為此傷心了好久。”雪銀舞笑露白牙,一臉痴樣兒,“小師父答應幫我尋找桃枝,我相信小師父的能耐。”
雪千秋:“道士不行。”
雪銀舞嘟囔著嘴:“領主,我對他沒想法。”
雪千秋:“是嗎?”
“我下山了,明天再來。”雪銀舞吐舌頭,做鬼臉,跑出屋。
紙灰撲稜幾下,飛到空中,遮擋住雪千秋的視線,對面房門緊閉。
又是夜。
“舅舅,你身上有傷,我來。”雪王搶走雪千秋手裡的被褥,用力抖了抖。
雪千秋寵溺地摸了摸雪王的頭,走到櫃子邊拿出被褥鋪在地上,“今晚還是睡地上,再過幾天,我們就下山去。”
“我們今天可以睡床。”雪王說,“百色的人走了,南院空出來了,花花和夫子去了南院,還有東方家的兩位也去了南院。”
雪千秋收起被褥,“玩了一天了,早點睡。”
“好。”雪王爬上床,拉好被褥,“舅舅也早點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