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童才不上當,握緊車把手推著車往前走:“瞭然塵事不相關,師兄自便。”
百道夫子趕緊買了一杯新的雪果跟上,“看她的衣著也不像蜀楚人。”
道童:“師兄,你想跟姑娘搭訕就直說,找這麼多借口。”
百道夫子把雪果塞到道童手中,搶走車把手,“我幫你推車,你去幫我問問。”
“師兄,你這見了姑娘就露怯的毛病得改。”道童撿起一顆雪果塞進嘴裡。
“我在觀中等你。”百道夫子推著車消失在視線裡。
直線出城,百道夫子推著車停在山腳下,對著白色的高山喊了聲“巫巫”,從白色的高山裡伸出一隻毛絨絨的大手,連同百道夫子一起抓在手心,升到高空,落在北院。
“謝了。”百道夫子推著車走下巫巫的手掌,對手掌消失的方向道謝。
百道夫子把車停在門外,拿了根胡蘿蔔在道袍上胡亂抹了兩下後塞進嘴裡,跑進廚房揭開鍋蓋鍋裡空無一物。灶臺上放著兩頂藥爐,百道夫子揭開爐蓋,一臉失望。勺了半勺水加在裡面,指尖點火熬藥。再走到院裡,躺在樹下的藤椅上休息。剛入睡,道童一臉興奮地跑過來,連聲喊著“師兄,師兄。”
落下的樹葉搭在百道夫子眼睛上,百道夫子置之不理。
“師兄。”道童抓起百道夫子的肩膀,“有熱鬧可以看。”
百道夫子雙眼依舊緊閉。
“剛剛你想搭訕的那位姑娘,是鉅鹿來的,叫茸rong)客,是斑龍……就是早上突然闖進來的那個未經開化的人的妹妹。”道童繼續說,“師兄你絕對猜不到她是來做什麼的。”
女子的身份百道夫子早就猜到了一半,對道童說的話毫無興趣。
道童:“斑龍、伊尼原來是偷跑出來的,她是來帶兩人回去的。”
百道夫子垂死病中驚坐起:“人在哪裡?”
“在前院。”道童說,“我們快去,晚了就看不到熱鬧了。”
青色的身影從眼前閃過,留下一隻潦草的布鞋,道童撿起地上的布鞋,追著殘影喊道,“師兄,你的鞋!”
跑了兩步,道童嗅到濃烈的糊臭味,停下腳步,猛地吸鼻子,“什麼味?”
又糊又苦,是藥味兒。
道童丟下布鞋跑進廚房,抓起灶臺上的抹布裹住藥爐摔在地上,看著一地藥渣,氣得發抖,雙拳緊握,咬牙切齒,“百道夫子,你個賠錢貨。”
31、應是天上仙,驚為滬上人
“啊切——”光腳躲在柱子背後的百道夫子掩鼻打了個噴嚏。
前院,斑龍和伊尼躺在地上,還未醒來,蜀楚侯一臉侷促的看著身側的女子,“他們只是受了點傷,耐心靜養一段時間自會痊癒。”
生氣寫在茸客臉上:“我哥哥千裡迢迢而來,在此負傷,就地躺下,無床無榻,鉅鹿沉寂多年,並非消失殆盡,你們蜀楚膽敢如此對我鉅鹿?”
今天諸事不宜,丟了魁首,半路殺出個茸客,蜀楚侯只能賠笑,“賽事剛結束,我們還未來得及把傷者搬到床上,我立即喊人把他們請上床。”
茸客眉頭擰緊:“鉅鹿輸了?”
蜀楚侯:“嗯。”
“沒用的東西。”茸客一腳踹在斑龍肩上,“輸者不配床榻,就讓他們躺在地上。”
“……”蜀楚侯眉頭舒展,“一路奔波勞累,先休息片刻。”
“你這裡潦倒不堪,連張凳子也沒有,我在何處休息?”茸客環顧四周,打斷蜀楚侯的話。
笑容滿面,蜀楚侯用袖子拂去臺階上的灰塵,“這裡可坐。”
茸客摸出一張藍色的手巾鋪平在地上,勉為其難地坐下,“破地方,等他們醒來,我就走。”
蜀楚侯殷勤地端來茶水,“喝茶。”
茸客:“茶是冷的,我怎麼喝!”
“我去煮新茶。”蜀楚侯剛坐下,又起身,拎著茶壺走去北院。
看熱鬧的喜說:“這人什麼來頭,如此囂張。”
“鹿王仙的女兒。”宋佶端著茶水出現在喜的身側,“也是鉅鹿候的外甥女。”
喜離得遠,交談聲模糊不清,想聽八卦的心思按耐不住,百道夫子右手食指對著右耳繞了一圈,“耳變。”
百道夫子的右耳擴大兩倍,在場的說話聲聽得清清楚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