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目混珠,千面郎君4
城內和離開時一樣,淩亂不堪,遍地桃花,一片死寂。風揚起桃花,東方未明內心隱隱不安,這種感覺只有面臨絕境,無處逢生時才會出現。著桃花前行,東方未明說,“我在城中沒有找到茶旗。”
無人回答,東方未明停下腳步,看向左側。左側空蕩蕩,雪千秋不知何時消失不見。東方未明原地打轉,沒尋著人。城中有古怪。護甲裡匕首掉進掌心,東方未明沿著大道前行,走過轉角,看見白底紅綢的人背對著他。
雪千秋的衣袍也是白色,偶來的一點紅色作為點綴。東方未明直覺,他不是雪千秋。
聽到身後的動靜,雪千秋轉過身來,“你是在找我嗎?”
眼前的人手握三尺長的竹棍,和方才消失的雪千秋一模一樣,眼神卻空洞無神。
東方未明向來話不多,猜中的事沒必要再問,抬起手中的匕首朝雪千秋奔去。
雪千秋豎握竹竿抵擋,“不用琵琶,是怕我學了去?”
東方未明轉動手腕,匕首轉換方向,朝雪千秋脖子刺去。雪千秋左腳後腳跟著地,重心放在右腳,身體後側躲過一劫。手腕用力手中的竹棍敲在東方未明膝蓋。東方未明膝蓋顫抖,險些跪倒在地。雪千秋一招接著一招,竹棍敲在東方未明的握匕首的手腕上,東方未明手掌發麻,不聽使喚的松開手,他及時伸出左手接住匕首,按住劍柄上的按鈕,劍柄末端彈出另一把匕首。
東方未明橫握劍柄,手臂往前掃過,割破雪千秋的右肩,鮮血將白色的衣袍染成紅色。
雪千秋表情沒有任何變化,左手揮動竹棍,刺向東方未明腋下的xue位,手腕靈活轉動,竹竿繞著東方未明的手,身體與東方未明相錯,嘎嘣一聲,骨頭錯位,東方未明臉上的肌肉明顯抽動。
雪千秋趁機抓住東方未明橫握匕首的手,往內側劃過,東方未明鎖骨處留下一道傷痕。只要再上去一點,便能割破東方未明脖子。道白紅相間的身影突然沖到兩人,一掌打在雪千秋肩頭,抓起東方未明消失不見,雪千秋望著消失的背影,“瞭然!”
血將白色的衣袍一分為二,雪千秋跨進街邊的茶舍,放下竹竿,摸出紅色瓷瓶,拔開藥塞,拉開肩膀的衣服,把藥粉抖在傷口上。
茶舍設在廊下,三面砌有圍欄,桌上擺著簡易的茶爐,爐上放著一頂茶壺,兩只茶盞對立而放。
“只追著我一個人打,也太不公平了吧。”
大街上突然閃出一人,雪千秋瞟了來人一眼,繼續上藥。
“師兄啊,又不是我欺負的巫巫,你不能只打我一個啊。”百道夫子仰天碎碎念,轉頭看見茶舍裡的人,瞥見他右肩的血跡,百道夫子大步上前,單手撐著欄杆翻進茶舍,在雪千秋對面坐下,拎起桌上的茶壺倒水喝,“茶不錯。”
見對面不說話,百道夫子放下茶盞,“冷兄呢?”
“被人救走了。”雪千秋把藥塞塞進瓶口,再把藥瓶放進袖袋裡。
方才被東方霸王追打,百道夫子把前後發生的事聯系在一起,想明白一些事情,“真正的雪千秋在什麼地方?”
雪千秋:“在你眼前。”
百道夫子一副瞭然於胸的態度:“你剛進賽場,遇到了喜等人,你對他們下手,習得他們的拳法,在城門口和我一起進城,沒想到在城中又遇到他們,我把你打下城牆,你被顏悅追趕,又遇到喜,偏巧這時我逃命撞見你們,後來發生的事不用我說了吧,巫巫。”
“你猜對了一半。”雪千秋拿起桌子中間的茶壺給自己倒滿茶水,“是我打傷百色等人,也是我跟著你進城,被你打下城牆。”
百道夫子:“錯的一半是在樹林裡和喜打鬥的人是真的雪千秋,而你又是剛剛冒出來的,打傷冷石和雪千秋,在這裡等我。”
“不,你猜錯了。”雪千秋端起茶盞飲茶,“你遇見的人一直是我。”
百道夫子蹙眉——從一開始遇到的人都是他,他是真的雪千秋,不是巫巫!!
事情越來越混亂,百道夫子顱內一團亂麻,沉默半響後才說,“和我們長得一樣的人是巫巫假扮的,而你,是在假扮巫巫,我猜的沒錯吧,雪兄?”
茶是冷的,雪千秋嘴唇沾了一點茶水之後放下茶盞:“這樣想也無妨。”
“你為何會喜的拳法?”百道夫子記得,在比賽之前,雪千秋只見過喜一次,根本沒機會學習喜的拳法,但雪千秋出拳手法老道,完全不像初學者。
雪千秋:“我和巫巫一樣,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,見過即會。”
“你不會偷學我的道法吧?”百道夫子擔憂道。
雪千秋豎起左手食指,中指,兩指並在一起,火焰在他指尖跳躍,“夫子你誤會了,我不是偷學,我是正大光明地學。”
百道夫子無言以對,抿緊嘴:“……”
這一切都要道法支撐,即便雪千秋天賦異稟,從未習過道法的他,也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習得這些本領,除非他一直在修行,或者他是巫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