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尼:“派誰去管理都是聖意,我們這些做臣的豈能猜測聖心。”
中使揮手一掌拍在伊尼頭上,“有其父必有其子,我說,你們兩夫子咋就是榆木腦袋呢!”
伊尼捂著發疼的頭:“………”
那裡說錯了?
中使長嘆一聲:“東方家權利滔天,即便小霸王取勝,皇上絕不會讓東方家染指北地,東方家不去,那北地就需要新的能者去管理,仗是東方家打的,直接派人過去,駁了東方家的顏面,東方家不論是面子上還是心裡頭都過不去,所以皇上才舉辦這茶王爭霸,擇能者前往。”
伊尼:“即便是奪魁者管理北地,照樣會駁了東方家的顏面,茶王爭霸又是商賈之爭,擇商賈管理北地,等同於斬殺東方家左膀右臂,皇上此舉,恐怕弄巧成拙。”
“哼哼——我們的皇帝比你想得要多。”中使望著一旁的參天大樹,“你們困在這裡太久了,已經不知道局勢的變化。”
“各地的茶商背後的人多是王侯將相,擇商賈比賽,表面上看是為了教訓雪王,其實不然,是背後的勢力較勁啊。皇上已經調了貢侯去北地,這小霸王啊不會拿下北地。”
“就送到這裡吧。”中使翻身上馬,勒緊韁繩,“希望我去北地時,能是你來迎接我。”
伊尼送走中使後,回到府邸。鉅鹿侯正坐在窗邊,他的茶水已經喝完,伊尼接過下人手中的茶壺給鉅鹿侯倒茶。
鉅鹿候高大,騰騰熱氣蒙著鉅鹿侯,伊尼看不起他的面容,“想去參賽?”
伊尼:“不是的,父親。”
鉅鹿侯:“你從小到大,想要什麼,都會跑到我面前來討好我。”
伊尼微笑:“既然父親已經猜中我的心意,不如我即刻出發,這就北上去蜀楚。”
鉅鹿侯:“中使跟你說是皇上想挑選奪魁者去管理北地?”
“父親,你怎麼知道?”伊尼露出驚愕。
“皇權之下無情義。”桌上擺著紅色的長玉,鉅鹿侯用刀劈下一塊,拿起銼刀打磨紅玉,磨出金絲線,“他是皇上的人,他說的皆是皇上的旨意。你若是信了他的話,便會著了他的道,萬劫不複。”
伊尼:“他代皇上傳信,就是皇上特意讓他告訴我北地的事,父親為何不順了聖上的意?”
鉅鹿侯:“皇帝只不過是想借我們的手敲打某人罷了,我們沒必要躺這淌渾水。”
伊尼極力勸解:“父親,鉅鹿從來都不是躲在背後看戲的黃雀,各地茶商雄起,我們盤踞在此多年,人們早就把我們忘記,即便不爭北地,也要讓各地見識鉅鹿之威。”
鉅鹿侯眼神堅定:“鉅鹿從不做他人刀劍。”
伊尼:“可是父親………”
鉅鹿侯慍怒:“不用說了。”
“是。”伊尼太瞭解自已的父親了,他向來是說一不二,多說無益。
伊尼失望地出了房間,走到轉角,一拳打在牆上,血液順著牆壁流下來。這些年,鉅鹿早就被人遺忘,不論大小事,從不帶鉅鹿,擺在眼前的機會,就這樣放任它溜走,伊尼心有不甘。撲騰的鴿子落在伊尼腳下,停下又飛走,伊尼看向飛在高空的鴿子,心意已決,快步回到房間,從櫃子裡取出銀錢,換上便衣,躺在床上等天黑。
夜深人靜,伊尼拿上包裹,推開窗戶,從窗戶跳下,一路避開守衛,跑到鹿廄,牽出自己的鹿,翻身上鹿,小心翼翼來到城門口。
鉅鹿地處深山,城門被兩顆巨大的樹木包圍,斑龍守在城門口,看著來人,“侯爺特地讓我在這裡攔你,回去吧。”
伊尼舞動長戟,“斑龍,我不想和你動手,你放我過去。”
斑龍□□的鹿往前蹬了蹬蹄子,身體往後退,城門大開。
伊尼驚訝地看著斑龍。
“別這麼看著我,我打不過你,也不想受傷。”斑龍勒緊韁繩,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伊尼:“你走了父親肯定會懲罰你,你為我開城門我感激不盡,沒必要如此。”
“我整天守在這城門,數著鳥兒飛來飛去,要多無趣就有多無趣。你不想帶我去,我自己去。”斑龍調轉方向,雙腿用力,駕鹿出城門。
伊尼勒緊韁繩追上去。奔赴千裡,遠赴蜀楚,高處站著一群藍衣人,目送二人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