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影就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,癱軟在地,變成一塊黑布。
黑衣客出奇地鼓掌:“好本事。”
即便看不見她的下半張臉,雪千秋看見她彎彎的雙眼也能感覺到她在笑。像上次一樣,黑衣客鼓完掌就跑,快速消失在竹林中,她的聲音在竹林裡回蕩,“五日後,再來道觀,自然會見到你想見的東西。”
雪千秋挑起地上的黑布,她是誰?為何能輕易出入道觀。為什麼是五日後再來?
雪千秋按照原路返回,路過百道夫子房間時,特意往裡面看了一眼。房間裡沒人。
雪千秋拿著黑布找到北院。
院子裡新添了桌椅,百色來的人正圍著桌子吃飯,個個額頭上冒著熱汗,右手不停煽風,嘴裡說著“好辣”,道童茫然地站在一邊,從左手的袖袋裡摸出一塊黑色的手帕擦幹手上的水漬,自言自語,“我沒放多少辣椒啊。”
雪千秋驚愕地看著道童手裡的黑布,仔細打量道童的身型。道童纖瘦,有著女子蔥白色面板,細長的手指,除了聲音外,神似黑衣人。夫子說道觀不參與其中,最近發生的事卻和道觀脫不了幹系……他的話不可信。
“雪施主?”道童懷疑地看向空空的院門口。剛剛,他好像看見雪千秋站在哪裡,一回頭,人便不見了。
道觀後山——
百道夫子望著眼前的白色高山,“你前兩夜回道觀去了?”
“那是我的房間?”高山裡發出低沉的聲音。
百道夫子:“之前不是說好了嗎,暫借幾晚,等他們一走,你就可以回去了。”
一陣疾風從前面吹來,花花快步跳到百道夫子腿後說,“巫巫生氣了。”
疾風比方才更猛烈,白色的面孔上懸掛著兩只被火焰包裹的眼睛,巫巫怒道,“昨夜我沒有回道觀。”
花花把頭埋在百道夫子的腿上,不敢看眼前的龐然大物。百道夫子僵著笑容,“別生氣,我們這就走。”
“明天我還是這個時候來。”百道夫子邊跑邊喊。
竹林後的瀑布裡沖出一個青灰色的人影,百道夫子踩在水面上走到岸邊,長舒一口氣。
“是誰砍了我的竹子?是誰?”花花看到大片竹林倒在地上,暴怒。
“它們很快長出來。”百達夫子打著哈欠,“好睏,回去睡覺。”
花花怒道:“要是我知道是誰幹的,我一定揍他一頓。”
回到東院,見道童從自己房間裡出來,百道夫子問,“師弟,你又來找我要錢?”
道童解釋:“剛剛我看見雪施主了,我以為他來找你取劍,從北院回來,我見你房門開著,就過來看看,又看見他的劍放在桌上,可能是我看錯了,不是他。”
旁邊的房門推開,黑衣客從房門裡走出來,“他跟著你去了後山,轉了一圈後,又去了北院,剛剛下山去了。”
花花氣得兩頰變紅:“後山的竹子是他劈的?”
黑衣客臉不紅氣不踹:“我和他過了幾招,他不小心劈的。”
道童抽出袖袋裡的黑布:“門主,這塊布是我在雪施主房裡撿到的,這是你的嗎?”
“是我的。”黑衣客拿走黑布塞進袖袋裡。
百道夫子恍然大悟:“昨晚去他房間的是你!”
“我只是去嚇嚇他,沒想到他這麼不經嚇,一早就搬到了山下。”說完,黑衣客走進房間裡,關上門。
“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。晚上不論發生什麼事都別喊我。”百道夫子伸了個懶腰走進房間,左腳勾上門往後一推,門關上。
百道夫子掃了桌上的金玉錯一眼,“既然來了,還不把劍拿走,我明天還得下山給你送劍。”
花花提醒:“還要讓他賠我的竹子。”
“好。”百道夫子一頭栽到床上,迷迷糊糊地回答。
剛到晚飯飯點,道童像昨天一樣,召集鍋碗瓢盆,動手做飯,道童特意叮囑,菜裡不要放辣椒。等飯菜做好後,道童一聲吼,所有人都往北院聚,百道夫子看著院子裡整整齊齊的桌子,“師弟,這些桌子從哪裡來的?”
道童:“我從各個客房裡搬出來的。”
百道夫子走到喜的那一桌坐下。
比起昨天,飯菜更為清淡,看不見一絲辣椒,百道夫子盛了一碗青菜豆腐湯,客氣地說,“道觀貧窮,只能請各位吃些家常菜。”
蜀楚比百色冷一些,回到觀中,百色等人換上了長衫,喜看著滿桌的飯菜,端起一碗茶水,“道長心思細膩,特意為我們燒了這桌菜,喜代表百色感謝道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