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圍著她,將酒遞給她,她瞧著其他人沒有一個有幫她的意思。她長嘆一聲,深呼吸,然後一口飲盡杯中酒,醉人的香氣嗆得她猛地一陣咳嗽,可是還沒完,又來一杯椒柏酒,她又在眾人等待的目光下一口飲盡,頭腦開始暈乎乎,雙頰染上桃色。
不多久,她忽然呵呵傻笑起來,連潘昀與廖霖月都驚呆了。
這會兒不用他人逼迫,她自個拿起酒瓶子搖頭晃腦地開始喝,邊喝邊傻笑,不給她喝她就哭著咬人。
蘇菓坐到她面前,“小丫頭唱首歌來聽聽。”
宇文音兒乖乖點頭,歌聲響起,婉轉清靈,如春鳥飛上枝頭,繁花在歌聲裡盛開。
潘昀知道宇文音兒琴藝了得,但她從未聽她唱過歌,她身穿桃紅新衣坐在宴席上方的階梯前,衣裙鋪開,整個人宛若一朵嬌豔的桃花。她半眯著眼睛歌唱,沉醉在自己的歌聲裡,亦讓別人沉醉在她的歌聲裡。
一曲唱完,宇文音兒繼續倒酒喝,卻發現酒瓶子裡一滴酒都沒有了,顧迎笑嘻嘻地將酒遞給她,她卻撲倒在他懷裡醉迷糊了。
她緊緊抱住顧迎,還往他懷裡蹭了蹭,一遍一遍地喊著:“師父,師父我知道錯了,師父!”
不久她又喊道:“師父,音兒發誓,永遵師命。”
潘昀忽然意識到她口中所喊的師父並不是在場的任何一位。“音妹妹叫的是誰?”
“噓!”單先生來到宇文音兒身旁,“師父在這,這是哪裡?”
“這裡是……”忽然爆竹聲噼裡啪啦地響起來,宇文音兒閉上嘴,睡著了。
“果然有人混進了我悟離院。”顧迎將宇文音兒交給單先生憤怒地跑出去,很快他又跑回來,鬱悶又氣憤道:“連個鬼影都沒瞧見!”
單先生道:“小丫頭似乎很怕她這位師父,但又很依戀。我們沒有辦法知道他是誰,但希望那個人不會傷害小丫頭。”
宇文音兒在單先生懷裡動了動,眉頭緊鎖,細微的聲音忽然飄出來,“玉溪哥哥,玉溪哥哥……”
眾人驚愣,高雲道:“這是小音兒在睡夢中呼喚的第二個人!”
潘昀衣袖下雙手漸漸握緊。
西商宴會結束後,尉遲府邸,尉遲夫人忍不住訓斥玉溪,在她的印象中,自己的這個兒子聽話懂事,從未忤逆過他們夫婦倆,玉溪也是他們唯一的兒子,常年求學在外,她十分心疼,也從未捨得責罵。但最近他哪怕只有一點點的不順著她的意思,她都擔憂害怕,而這種擔憂害怕讓她變得暴躁、生氣,讓她忍不住訓斥他!
“拓跋將軍的女兒才貌雙全,知書達理,你父親與我都十分喜歡,你究竟為何不滿意?”
玉溪任憑她如何責任也未說一句話,尉遲夫人見他不說話,更加氣憤。
“慕蓮小姐一臉委屈的回來,你沒瞧見拓跋夫人的臉都綠了。你在隱逸山莊學習多年,待人接物卻一絲也沒有學到嗎?”
玉溪心中有愧,“請母親不要再為我的婚事操心。此時天下未定,局勢動亂,戰爭隨時爆發,孩兒並無娶妻打算。”
“無娶妻打算,你年紀還小媽?”尉遲競終於忍不住怒聲斥責,“別以為你的心思,我與你母親沒有看出來。”
“那顧迎口中的宇文音兒就是宇文煉的女兒吧,她是宇文煉的女兒,且不論人品如何,就算是她幫了我們,我與你母親也不會同意!”
“我知道你們不會同意。”
“那你還想著她幹什麼?”
“母親,孩兒真的無心娶妻。”若非音兒,誰都不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