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霖月雖然醫術不錯,但她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,而且眾人也緊張焦慮望著她,全部的希望也寄託在她身上,這讓她緊張不已,壓力巨大,甚至有些承受不住地想逃。她抿緊唇緊張地點頭,“我,我先給她施針,穩住她的胎兒。”
她掏出懷中針包,抽出細針,手則一直在顫抖。
“沒關系的,你要相信你自己,放輕鬆些。”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,廖霖月抬眸恰好撞上潘昀明亮的飽含鼓勵的雙眸。她忽然感覺周身充滿了力量,也不再緊張了。
很快廖霖月施針結束,許氏的胎氣穩住了,但還是斷斷續續的感到輕微的疼痛。
“胎氣暫時穩住了,但還需要喝上一個月的安胎藥。”
“但是船上有藥嗎?”韋玉蓉道。
“霖月姐你把所需的藥材寫下來,我去取。”
“你要回憶桂城?”玉溪急道。他們分別一日一夜,她為了他隻身犯險,他焦慮擔憂,是這輩子未曾有過的。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再答應讓她一個人去犯險。
“嗯,現在船還未走遠,回憶桂城抓藥最快。若是等船開到下一城還要兩天呢。”
“如此,我去取藥,你留在船上。”
“玉溪哥哥,單先生還在城裡,我不能丟下他獨自離開,始終還是要回去的。”
“那我們一起去。”
他的眼神堅定不容許她反駁,即便她不同意,他也會跟著她,與她的固執一樣。宇文音兒微微一笑,不知為何,心中感覺到一絲絲暖意,她點頭應道:“嗯。”
宇文音兒與玉溪回到憶桂城,滿城的官兵正在四處搜查他們的下落。城裡所有藥鋪的門都關了,他們悄悄潛入一間藥鋪,看著一整牆的藥櫃,兩人都是一臉犯難的表情。何況哪裡有時間容他們去稱幾兩幾錢的藥材再配好入袋呢?
“不管了,藥方上寫的,我們都抓一把回去。”宇文音兒道。
玉溪點頭表示同意。
剛撿了兩味藥,宇文音兒忽地感覺一陣頭暈,還有一絲冷。她強忍著和玉溪相互配合將藥材分樣裝好再全部塞入布包。
很快,他們從藥鋪出來去尋單先生,卻滿城不見單先生的身影。
“你說的這位單先生會不會……”
“不會的,單先生的武功深不可測,武林中沒幾人是他的對手。既然找不到他,我們就先出城,他會找我們彙合的。”
這時宇文音兒覺得越來越冷,身體也越來越虛弱,她暗自惱怒自己的寒疾竟然在這個時候發作了。玉溪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,趕緊扶住她虛軟的身體,在觸碰到她的身體那一刻心中大驚,她的衣服竟然還是濕的,衣服下的肌膚亦是冰冷無比。
“好音,你怎麼了?”
“沒,沒事,快走!”
“這邊有聲音,快!”
士兵聽聞聲音追上來,玉溪思索著船已經追不上,追上去也極有可能被追兵發現,如此玉蓉阿姨他們也會有危險,便帶著宇文音兒往西城門逃去。
出城門不久宇文音兒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再走,她抓住玉溪的手,“玉溪哥哥,不要管我,你快走!”
身後馬蹄聲越來越近,玉溪抱起她躲進草叢裡。她躺在草地上,青草與泥土的味道清晰可聞,而他緊緊將她護在懷裡,寬闊的胸膛就在她的眼前,溫暖的體溫包裹著她,淡淡的奇異的香氣撲面而來,恍惚間,她感覺不到寒疾發作時難耐的寒冷。
良久,馬蹄聲漸行漸遠,耳畔蟲草唧唧地叫。宇文音兒抓緊他的衣服,剛想伸手抱住他,他就抱起她往南逃去。宇文音兒得到她想要的溫暖,昏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