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幅就是四床,錦娘應下,因為她們這裡有現貨,出貨很快,一床十三貫,四床五十二貫,除去成本六貫,還能賺四十多貫,現下不必還賒貸了,一切都入賬。
再有蔣羨在開封府發解之後,因為是府元,還有官府獎了五十兩,她都收了起來。
今日倒也巧,有周家的人上門說是張氏想做衣裳,錦娘讓阿盈上門量尺,又帶著圖冊上門去讓張氏挑選。
不曾想阿盈回來之後,有些詫異道:“您可知曉香茗姐姐既然做了周家二少爺的通房。”
“難怪這兩年我很少見她出來了。”錦娘倒也不奇怪,香茗,也就是四兒,脾性不錯,模樣也還可以。最重要的是,她是蔣氏身邊的丫頭,蔣氏和張氏鬥法,就會安插自己人過去。
之前可能是周家守孝,守完孝了,怕就把人送過去了。
阿盈擔心道:“那張娘子可不是好相與的啊。”
“香茗被賣進去是死契,如今張家大不如前,周家卻又出了一位進士,恐怕情勢調轉過來,對她而言未必是壞事。”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,如果不給主子做小娘,就拉去外面配人,還不知道配個什麼吃喝嫖賭的窮漢,那些品行不錯的家生子,早就被有根基的人家預定下了。
如此,錦娘倒是對阿盈道:“說來,你也快十八的人了,你的親事你怎麼想的?若是要往外頭嫁,我替你銷籍。”
阿盈忙道:“娘子,我想留在您身邊伺候您。”
“嗯,那就等你遇到可心人再說。”錦娘笑道。
阿盈心道如今外頭的世道很是不好過,就拿上次的時疫而言,普通小戶人家都難以撐下去。況且如今郎君是舉人了,將來是進士,蔣家立馬要發達了,她可不會走,再說了,她早已把娘子當成自己的家人來了。
話說阿盈這邊的親事,錦娘想再等等,憫芝和陳小郎的親事卻很順暢。錦娘自然同意這樁親事,她們月錢都不少,錦娘還賜下十貫給憫芝添妝,又讓羅媽媽替她們操辦,二人都是下人,也沒那麼多繁文縟節,很快憫芝就已經換上婦人裝扮。
陳小郎從此身上的衣裳平平整整,頭發也梳的一絲不茍,整日咧嘴笑著。
莫說陳小郎樂呵,便是兒子寧哥兒百日,身上康健,眉宇之中倒是很像錦娘,戴著一什麼,錦娘昨日說他哭的聲音太響,人家今日看見錦娘還生氣了。
“寧哥兒,你還生孃的氣啊,娘給你道歉好不好?我家寧哥兒是最棒的小嬰兒。”錦娘親了親兒子。
人家才願意往錦娘懷裡鑽。
寧哥兒的乳母姓馬,是個非常擅長養嬰孩的婦人,比以前照顧筠姐兒的那個養娘好多了。她還教錦娘怎麼幫孩子拍奶,怎麼照看孩子,錦娘也是個認真的,每日觀察女兒和兒子,寫了厚厚的筆記。
剛把寧哥兒哄好,只見阿盈在樓梯口喊道:“娘子,韓侍制的妻子劉大娘子來了。”
錦娘心想這劉大娘子還是幾年前來她這裡做過一次衣裳,後來就沒有再遇到了,現下過來也不知道是做什麼?
於是,她理了理衣裳下去。
這劉大娘子原本是韓效續弦,家世顯赫,之前她覺得折節相交,反而讓兩家都不自在,如今上門來,就是見蔣羨已經是府元了,中進士機率非常之大,這個時候還不過來,那才是真傻到家了。
“魏娘子。”劉大娘子笑道。
錦娘見她不似來做衣裳的,遂請她到一樓的小廳吃茶,劉大娘子再見錦娘時,只見她頭上的發髻用粉紅的頭巾包住,頭巾前插著幾樣別致的鮮花,兩邊用的珍珠小梳簾。妝容雖淡,臉顯得很嫩,舉手投足之間還有少女的感覺。
“魏娘子如今店鋪還在開麼?”劉大娘子好奇問道。
錦娘笑:“這是自然。”
除非蔣羨放外任,她要跟著去了,才把鋪子租出去,否則她是不可能關門的。只要開鋪子就進賬銀錢,怎麼可能關啊。
劉大娘子也變得善解人意了起來:“這倒是,你們魏家繡鋪可是極有名的,正好我有一樁生意介紹給你。”
原來是韓效有位堂妹要成婚,正在置辦嫁妝,她還覺得是送了一份大人情過來了。
錦娘卻為難道:“多謝您跟我們介紹生意,只是吧,您說的這些恐怕明天春天才能做好。我們接的單子已經排到明年了,今年過年我想關門都關不了。”
連憫芝現在都把童衣的業務都幾乎放下了,全部人都在趕制。
劉大娘子愕然,沒想到人家生意這麼好。
錦娘歉意道:“要不我介紹您去附近一家,我這裡實在是……”
“不,就在你家做。”劉大娘子就越發要在這裡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