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娘要抱他,但是蔣羨湊進了,她趕緊捂住鼻子:“你身上餿了,好臭。”
蔣羨哭笑不得:“好,我去梳洗。”
他對別人都很計較,對錦娘卻是無償的同意,什麼都同意。
錦娘等他走後,才發現一件事情,他現在不喊她“娘子”,而是喊她“錦娘”了。
這次的月子也是坐了一個半月,腰也完全好了,錦娘再出月子時,兒子的名字已經取好了,單名一個寧字。
而錦娘惦記繡鋪的事情,到了繡鋪,就先吩咐朱繡娘:“書袋別做了,開始做蓋頭、喜被、嫁衣、喜帳。我與你們一起做,也快些。”
朱繡娘不明白:“解試的名單還未出來,明年還有省試呢?士子的詩袋這些肯定賣不過來啊。”
“錯啦,這次解試這麼些年輕的舉子,還有大戶人家的女子已經開始榜下捉婿了,咱們鋪子的婚慶物品是有口皆碑的。你們聽我的,書袋不必做了,童衣喜被咱們幾人多做些,提前備下,你們就聽我的吧。”錦娘笑道。
朱繡娘還奇道:“娘子,你這又是生了兒子,相公可能會發解,怎麼我看你跟沒事兒人似的,若是旁人肯定心神不寧的。”
錦娘笑道:“我現在就擔心咱們生意的問題。”
即便蔣羨中了,真的說多了,人家未必會高興分享你的喜悅。
就連她跟她娘說了好幾天之後,娘就問弟弟能不能中,說弟弟也很行如何。
中午的菜又是蔣羨做的,他嘴刁,自己隨意學一下,也很會做菜,幾乎看幾遍就會了。他們夫妻對坐而食,蔣羨嘆了口氣:“外面酒席的飯菜吃多了就膩味,還是家中清粥小菜好吃。”
“咳咳,你在說什麼混話。”錦娘看了他一眼。
蔣羨不明所以。
錦娘才道:“不知道的以為你去秦樓楚館了,才說這些話。”
“咳咳,娘子,你千萬別冤枉我。”蔣羨倏地站了起來,但想起自己說的話,他指著錦娘道:“你可真是的,汙衊我。不過,你也不是清粥小菜就是了。”
錦娘本身就是故意逗他的,聽他這般,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這解試要兩個月之後才出結果,這些日子,錦娘就讓蔣羨在家讀書,還道:“《孫子兵法》上說胸有激雷,而面如平湖者,可拜上將軍。”
蔣羨是無有不從的,他想就像娘子當上行首了,人家都格外鎮定,自己這還不知道中沒中呢?
繡鋪原本也是極其平靜的,可過了半個月後,卻見有一家人要上門退喜被,還道:“這喜被我們可是一日都沒蓋過,全新的拿過來的。”
錦娘翻到他們購買的記錄,忍不住冷笑:“你們三個月前拿貨的,當時我讓你們驗貨了,你們也說無誤,還按了手印,現在都不知道你們蓋沒蓋過,我憑什麼退?你們退了,我是賣不出去的。”
“你這東家怎麼這樣啊?我家女兒出嫁時,死在花轎裡了,自然是沒有蓋過了。”那人扯著嗓子喊道。
阿盈都忍不住了:“你們人死了,還把東西拿進來,真是晦氣,快滾,我們可不會和你開玩笑。”
錦娘自然也不同意,憫芝和朱繡娘出來助威,這人看魏家繡鋪的娘子軍都很有氣勢才訕訕退下。
不過,等這人離開之後,錦娘還很奇怪:“這杜家不是有女兒嫁給咱們南城首富家嗎?怎麼就突然死了。”
阿盈打聽道:“娘子,這城南首富家裡原本在杜家家中做下人,後來發達了,便要娶曾經主家的女兒。您也看的出來,杜家早已破落了,巴不得嫁過去。可那家小姐,怎麼都覺得羞辱,在家就尋了幾次自盡,後來在轎子裡吞金而亡。”
錦娘嗤之以鼻:“這等門第之見,簡直是害人害己。杜家往上數三代,興許也是農門或者寒門出身,食古不化。”
她說完,阿盈還看了錦娘一眼,怕她想到自己身上,卻見錦娘泰然自若。阿盈想娘子彷彿從來都覺得自己配得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,很少會自怨自艾。
卻說二人話音剛落,卻見外面敲鑼打鼓過來,原來是報喜的人來了。
蔣羨解試過了!還是開封府的府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