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,他家的絹人最便宜的四貫,十貫是中等價,有的是錢。
當場交割之後,阿盈歡喜壞了,錦娘則在東華門前面的酒樓花八十文打了一角羊羔酒,還買了好些時令鮮果,十二文一斤的四川荔枝,她買了三斤,上等太湖柑橘十五文一斤,她買了兩斤,還有一小碟櫻桃八十文,配櫻桃吃的糖蒸酥酪二十文。
如此回家之後,先往蔣六老爺和蔣六夫人那裡送了一壺羊羔酒,再把柑橘和荔枝用小竹籃裝了一些,又用高腳描金的瓷盤把櫻桃放上去,都送了過去。
同樣往蔣晏夫婦那裡送了一壺酒和荔枝柑橘。
剩下的荔枝和柑橘則送了一碟去書房給蔣羨。
阿盈正在蔣六夫人那裡回話:“我們娘子今日原本在東華門的綢緞莊選了些料子,不巧被旁邊的掌櫃認出來,說她畫冊畫的極好,非要買下。娘子就說錢雖然不多,但總是件喜事,故而打了些水酒,又知道夫人愛吃櫻桃,特地買了些過來送給您吃。”
蔣六老爺最愛喝羊羔酒,早已按捺不住了,等阿盈走了,蔣六夫人見狀便道:“你也悠著些,上了年紀少吃酒。”
“羊羔酒可是滋補名酒,我喝一點又怎麼了?”
“行吧,隨便你了。”蔣六夫人原先活潑,在家待不住,如今卻是成日在家養病,難得有她愛吃的,櫻桃配糖蒸酥酪正好了。
他們夫婦倒是感念錦孃的孝心,許氏卻覺得錦娘奢侈:“這樣的東西價錢賤,偏要我們承情,總這般這家我都沒法管了。”
蔣晏沒說話。
到了次日,又聽說蔣六夫人有輕微腹瀉,許氏算是抓到話頭了:“這樣涼性的東西,就不能隨便讓婆母入口。弟妹,我知道你是好心,但是有些東西不能亂吃。”
錦娘還未開口,就聽蔣六夫人道:“我以前就常吃櫻桃,一點事兒沒有,昨日是吃了冷酒,今兒好了許多了。”
許氏就不敢多說了,心道難怪都說婆母偏心的,如今越發是愛屋及烏了。
既然婆婆都幫她出頭了,錦娘也就不多說什麼了,還道今日蔣羨有朋友過來,她得下去準備了。
蔣羨今日來的兩位朋友,一位是張九郎,這位是張氏嫡親的弟弟,還有一位則是彭三郎。桌上先上了幾碟時興的果子,石榴、柑橘、鵝梨、荔枝,又上了幾樣幹果,桂圓、梨肉、棗圈兒、蓮子肉、林檎旋、大蒸棗。
再有兩盞下酒菜,煎鵪子、羊舌簽。
再有炒菜羹湯就不再贅述。
張九郎吃了一口煎鵪子:“咦,這道菜倒是好吃。不知怎麼做的?”
“這不是家裡做的,在一深巷裡買的,內子知道你們過來,特地讓人提前訂了。”蔣羨說起來還很驕傲。
張九郎又道:“你看你這才成婚沒多久,就成了裙下之臣了。”
“是啊,十六郎,你還不如讓我們也都見見弟妹。”彭三郎笑道。
蔣羨又有些不願意錦娘見人,無他,妻子生的太美,又太蕙質蘭心,眾人見他遲疑,又催促起來。如此,錦娘才過來見人。
她倒沒有刻意打扮,頭上都只簪了兩樣珠花,但天生氣質我見猶憐 ,說話又落落大方,張、彭兩位各自贈了禮物,她方才離開。張九郎遂掏心窩子的跟蔣羨道:“他們在外嚼舌根,殊不知那是嫉妒你。你就說我吧,岳父倒是樞密使,因為政見不同被貶,去年過世了。我不僅沒沾上半點光,還怕被政敵報複,如今還沒辦法出仕,只能在家做閑人。”
彭三郎道:“是啊,當初我家讓我與表妹結親,表妹妝奩稀薄,又不擅長理家。分家分了三千貫兩百畝田,買了一處宅子就什麼都沒有了,一到過節我就發愁啊。”
彭三郎自從上次因為張九郎幫他出頭之後,二人關系很好,他還是家中嫡出,到現在分家也不過兩三年,卻還要維持之前的生活交際,也難怪逐漸開始艱難了。
“來,兄弟們,暢飲一杯。”蔣羨知曉這就是為何娘看上妻子的緣故。
……
錦娘正在看張九郎和彭三郎準備的禮物,張九郎送的是一對上等的花鳥玉佩,彭七郎則送的一對龍鳳呈祥的插梳。
真好看,她收了起來。
又想明日就要重新開門了,成婚後半個月重回正常軌道了。
正想著的時候,被人從後面抱住,看他的手也不安分起來,錦娘皺了皺鼻子:“一身酒氣,也不去梳洗一番。”
“先抱一會兒再去。”蔣羨看著她耳垂變粉,忍不住用手輕撚起來。
錦娘渾身發顫:“你別……”
見她聲音變了,蔣羨才有些得意道:“我這就去浴房,你等我。”
但臨走之前,他又拿過錦娘方才喝的杯子也啜了一口水,看著錦娘意味深長一笑,錦娘恨不得捂臉,昨日他就是這般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