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娘聽說過鄒月娥的妹妹會稼軒之事,經常在遊人出行時賣花去。
“最近我又沒功夫去金明池那兒。”錦娘說著就開始等顧繡頭安排。
要說進來的五人中,錦娘是後來居上了,她本來沒有其餘的人專精什麼,但是她的活計做的快,又很凝練,甚至她會裁剪,不同於鄒月娥和許三姐,她們會繡,但竟然都疏於裁剪。
這也是為何她們沒像自己做外快的原因。
今日要做的果然也是端午應景的,但是是在石榴裙上繡小老虎,錦娘先畫了樣子,再紮針,直接選好絲線繡。這些在文繡院的花樣子,她們都會收上去,但錦娘會快速畫一幅帶回去。
顧繡頭又吩咐錦娘道:“上衫上你要做這個灑金的小老虎,先描個小的,再讓有司去做。”
原本她們都是一起學的描金、灑金,但是每次若是做不好,就得自行賠錢,錦娘索性買了金粉,自己回家練習,因此一舉成功,其餘的人就生怕扣錢,自然這裡描金灑金的任務就交給她了。
但錦娘也不覺得她們有什麼問題,因為在文繡院人人都是拿死工資,不像周家,做的多有賞錢,做的少錢就少。
沒有額外的賞賜,大家到點就走人,誰也不願意多做。
錦娘笑道:“您放心吧,我這會子就先畫。”
所有的事情只有重複做,多做,才能積少成多,由量變引起質變。錦娘不知道別人是如何,但她現在對於畫畫,從以前要蒙著紙張畫,到現在看旁邊的就能模仿出來,對於別人可能無關緊要,但對於她而言,卻是很大的進步了。
錦娘慢慢的畫,結果自己的刺繡沒做多少,晚上她還要回去把自己畫的小老虎再複畫到自己的畫冊上,就沒那麼多功夫做針線了。
伸了個懶腰,她趿著鞋才上床休息。
她是忙的半夜才睡,錦孃的爹孃半夜起來就去店裡了,做早點的都是這樣,雞鳴就得起來。羅玉娥叮囑丈夫道:“小點聲音,別吵著她們了。”
“知道。”魏雄吭哧吭哧的把肉餡和麵抬上驢車。
女兒每天早起要先把兒子送去學堂,她再去文繡院,羅玉娥不免道:“今兒咱們買一隻雞,給女兒補補身體,她每日都晚睡。”
魏雄當然無有不可的。
只是她熬好的雞湯,她自個兒女兒還沒吃著,榮娘扶著肚子過來了,羅玉娥便盛了一碗給她。對於榮娘而言,她家現在生活很好,自然不會覺得一碗雞湯如何的,還覺得自己跟錦娘做生意呢。
“二叔母,我這裡有布,想託錦娘跟我做一套衣裳,這是工錢。”她平日找裁縫做,五百文都夠了,一吊錢還是跟錦娘做生意呢。
羅玉娥並不敢做女兒的主,只是道:“我得先問問她,看她有沒有空做。”
榮娘還覺得奇怪,“我也並不是很急,只是想跟她做這樁生意罷了。”
“不是這個,是錦娘如今在錦繡閣做活兒,她忙的很,我也不知曉她有沒有活計。”羅玉娥也是實話實說。
榮娘睜大雙眼:“錦娘妹妹如今一個月多少啊?”
羅玉娥笑道:“一個月十幾貫吧,起初也沒那麼多,就是如今加上月錢一起。”
錦娘居然都一個月都十幾貫啦?不知怎麼她心有點慌亂。
再去三叔家中,三叔見是她過來了,特地買了魚和肉回來,好一頓招待,席上三叔母也說三妹妹如今一個月二十多貫呢。
瑩娘正道:“我們的宅子好容易拿到了,我如今每個月要還的錢不少呢,還好都是寫我一個人的名字。”
榮娘想著瑩娘實在是貪婪,不僅把未婚夫家賣地的錢全部拿來空手套白狼,還都寫了自己的名字,雖然現在是她自個兒在還錢,但是做的太不地道了。
尤其是三叔母,那得意洋洋,手舞足蹈的樣子,都讓她覺得刺眼。
因此回去的時候,她同馮勝說起此番情形,馮勝還有些意外:“錦娘現如今已經有十幾貫的月錢了?”
“怎麼不是,二叔母倒是不會騙人,真沒想到,這才多久啊。當年她在別人家做使女時,一個月不過一兩,都還樂呵樂呵的。”榮娘覺得不可思議。
瑩娘倒也罷了,雖說她能賺錢,可為了讓人買點藥,還得買禮物送人,低三下四的不知道賠多少小情,成日完不成還得被罵,雖然賺錢,但這可不是每個人都做的來的,不少人做幾天受不住都寧可去做苦力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