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巧蓮要上前呵她癢,錦娘連忙躲,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。
二人正鬧著,見一眼生的婢女進來道:“陳娘子可在?二奶奶有事喚她過去。”
錦娘忙正色:“陳娘子在前面廡房。”
那婢女又出去了。
錦娘對方巧蓮道:“該不會讓咱們最後一個月還做衣裳吧?”
“我現在聽說做針線都發昏。”方巧蓮敬謝不敏。
錦娘攤手:“這也沒辦法,也許等咱們倆出去了,就不會這樣總受制於人了。”
做人最重要的不就是自由嗎?
沒有自由,即便權勢富貴又如何,成日說違心的話,做違心的事情,那又有什麼好?
果然,二奶奶找陳娘子是讓他給周存之做衣裳,據說本來她們在外面找裁縫做了,但是周存之嫌棄太俗氣,裁縫手藝差,之前知曉她們在趕制新娘子的衣裳就沒有找她們,如今嫁妝既然已經繡完,就讓家裡幫忙做了。
陳娘子推說自己病倒了,她雖然年紀不大,但是壓力過大,本來腰就有問題,這次做完,直接躺在床上起不來了。
這活計就落到錦娘身上,畢竟錦娘是唯二曾經替周存之做過衣裳的人。
其實經過兩天的休整,錦娘已經是精神抖擻了,上回她已經去量過尺寸了,倒是不必再去。二爺和二奶奶既然都沒發話做什麼樣子,錦娘就自由發揮了,她心目中周存之這樣張揚的性格最適合穿紅袍,緞子做圓領襖兒,緞子在胸前,兩肩繡團花,袍子兩邊開岔,愈發能顯示出他身材高大。
方巧蓮見錦娘略加思忖之後,就開始拿模子開始印上去,似乎馬上就有了主意,她忍不住道:“你又可以開始了?”
“是啊。”錦娘覺得自己沒什麼創作瓶頸,只要是她想要去做的事情,立馬就有興趣。
方巧蓮道:“我真是佩服你,真的厲害緊了。”
錦娘搖頭:“和真正的大家差的遠了。”
甚至她還在想若是周存之穿這身會怎麼想?是時候該做一件屬於他的人生衣裳了。
若她能開一家店,全部由她自己自主發揮就好了。
也就這麼想想,早上把衣裳裁出來,中午就去找蘭雪玩兒,正好她說家裡有客人來,錦娘就幫她點茶。雖然最後運匕她還是不擅長,但是前面點茶那可是相當的熟悉了。
“是誰來啊,你們這般隆重?”錦娘也沒聽說有客人來啊。
蘭雪道:“彷彿是蔣家郎君來了,你不知道咱們二爺和蔣姑爺關系很好,兩人還一起去參加文會呢。”
“看來人生之際會,真的是無常。”大姑娘雖然要嫁入宰相家裡,但王三郎君舉業不成,二姑娘嫁的何三公子,本是姨表作親,何家比周家官位低,按照正常的,周家能夠拿捏何家一輩子,可何家卻有二姑娘把柄在手。甚至是苗小娘鬧的沸反盈天,還生了小郎君,最後三姑娘竟然嫁的最好。
官宦人家,一表人才,還學問極其好。
蘭雪卻笑道:“你呀,別只看外面。你不知道這位蔣郎君本是京中蔣六爺的親兒子,他家原本三個兒子,蔣郎君排行第二,那位六爺屢試不第,蔣二郎君是自己跑去杭州讀書,自個兒把自個兒過繼了,蔣六爺夫婦本來不同意,但後來被宗族壓著同意了。”
錦娘驚呼:“還有這一出呢。這人可真狠心,要我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狗窩。”
她自家就是再破,那也是自家,別人家再好,那也是別人家啊。
蘭雪接過她點好的茶來運匕,只是道:“所以我說這裡面水深著呢,連自己爹孃兄弟都能拋棄,他日飛黃騰達,什麼不能丟?”
也是啊,錦娘如此想著。
苗小娘也是這般跟四姑娘說的,她還道:“你現在也不小了,也該上心些,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,也該常常做些針線給你爹。”
“好,女兒正在給爹爹做鞋呢。”四姑娘微妙的能夠感覺到苗小娘的說辭和以前不同了,以前她是想要自己多往大夫人那裡去,現在卻只要她討好父親。
難道是這個時候就發現了大夫人把嫁妝都給兩位姐姐了?
看來是的。
聽女兒這般說起,苗小娘略感欣慰:“如此甚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