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僕二人合計了半個月,憫芝找中人招募了各自兩名蘇繡和蜀繡的師傅,再招了四名學徒,買了兩個僕從專門伺候這些繡娘,不讓她們做粗活。
憫芝按照錦娘以前的佈置,先陳設家俬,鋪上她們的繡活,架子上掛著嫁衣等等。
原本憫芝只是做針線人和丫頭,如今娘子說了,鋪子裡賺的利潤分一成給她,她勇於踏出去,喜糖也是一樣買一些過來讓錦娘嘗,說買哪種,她再和人講價,這是她頭一次這般,但又覺得其實走出來阻力也沒有想象中大。
陳小郎還打趣道:“娘子就是做繡活發家的,她最精於此道,如今交給你,你可不能胡亂敷衍。”
“這還不知道嗎?陳大管事。”憫芝冷哼一聲。
這鋪子差不多八月開張,錦娘親自去看了一次,指點了一二,還道:“明年我聽說是龍年,許多人打算今年成婚明年生龍娃,所以你們連小孩子的百衲衣和童衣也備下些,其餘的倒還好。”
錦娘反正花鳥那部分她是有底稿的,龍鳳被的師傅也是老手藝人了。
大師傅們一人一個月二兩,做滿三年漲一兩,做滿十年漲成五兩,學徒們前期先包吃住,一個月二錢 ,到時候循序漸進的漲錢。
別小看這樣的喜鋪,這是可以一直做下去的,且成本很低。
蔣羨道:“娘子,你去年剛折本四千兩,今年又拿這麼一筆錢出來,我還以為你會攢著呢。”
“錢這個東西,少的時候得攢著,如果多的時候就得在不動根本的情況下,可以試試。況且我開的都是我本行啊,怎麼著都不會虧的。”錦娘笑道。
綢絨鋪的生意將來若是不能做了,賃出去也不錯,到底在繁華的地帶。
所以,她也不愁。
魏揚那邊好歹今年擢升了從六品的工部水都司郎中,就這當然也有看在他姐夫的面子上,否則官員升遷一級都不容易,蔣羨都熬了二十年才成翰林學士。
張平君請親戚們慶賀一番,蔣羨不好去,錦娘帶著寧哥兒夫婦和定哥兒一道過去,她們夫妻的宅子從兩進,換成了三進的宅子,還把羅玉娥夫婦接了過來。
不過,羅玉娥和魏雄這幾年把莊院修繕了一番,連錦娘這裡都少來,都是住莊院,愜意的很 。
“姐姐來了,寧哥兒媳婦,快進來坐。”張平君招待著,又讓女兒梓怡過來。
呂瓊華跟在錦娘身邊伺候,在家的時候錦娘不必讓兒媳婦站規矩,還讓她們獨門獨戶的過,外面還是得做做樣子的,否則人家倒是不會說錦娘,只說呂氏不伺候婆母。
因為錦娘過來,魏揚的上峰還讓人送了賀禮過來。
飯菜果蔬都備的很豐盛,張平君還要留客,錦娘笑道:“大伯家的女兒這幾日準備出嫁,我們還得過去。”
張平君知曉蔣晏在江寧任知府去了,許氏據說近來總生病,胳膊上還長著什麼肉瘤,氣還虛,也不是辦事的樣子。
況且蔣放如今氣焰太盛,蔣晏未必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,倒是不好留人。
出了張家門,錦娘和定哥兒一輛馬車,她以前精力都在長子長女身上,現下幾乎都在小兒子身上。
她正問道:“我今日聽人家叫你什麼‘玉面羅剎’,這個諢號還是你外祖母當年有的,你怎麼也有?”
“娘,您不知曉,便是府學,那也是個吃人的地方。我起初和哥哥似的,都穿的不打眼,有些人想欺負我,我亮明身份這群人唯唯諾諾的。再有兒子學了下盤功夫,上回有個人暗算我,被我把他腿直接踢黑了。”定哥兒跟錦娘說起。
錦娘想女子在深閨時,有父母寵愛,多半不知道外面的艱險。男人們卻是早就知曉互相傾軋,怎麼壓制人,怎麼和人打交道。
尤其是定哥兒這般生的非常好的,他本來就是家裡最小的,又生的太漂亮,錦娘還怕他被欺負,常年帶著兩個小廝,四位護衛傔從。、
沒想到他反制能力還挺強,錦娘也是鬆了一口氣:“你能應付就好。”
定哥兒小時候多穿哥哥的衣裳,如今長大了,錦娘見小兒子生的漂亮,更願意幫他做衣服,顯得他愈發出眾。
“娘,我聽人家說爹要升官了,是真的麼?”定哥兒問起。
錦娘道:“也不是,你爹想請求朝廷去討伐起義,做了宣府使,所以這些日子不便過來。”
定哥兒才恍然大悟。
蔣羨不在家中的日子,錦孃的日子也挺好過的,兒媳婦會常常帶著孫子過來說話。男人們白日不在家,女人們無非在一起說話品茶。
今日一早呂瓊華就過來了,錦娘笑道:“正好我要用早飯,一起過來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