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不少女家因為嫁妝多,挾持嫁妝欺淩男方的,錦娘當然也是為自己兒子增加底氣。
寧哥兒感動的無以複加:“娘……”
“你馬上成婚了,月例銀子可就是一個月五貫了,新郎官。”錦娘打趣。
寧哥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。
呂家姑娘在端午前兩日把嫁妝送過來的,三萬貫的嫁妝自然是相當多,蜿蜒十數裡,悠悠不斷地。
往日躲在家裡的鄰居們都出來看熱鬧,連孟夫人看了都忍不住眼紅:“這些嫁妝,幾輩子都吃不完了。”
想到這裡,她又看了孫大姑娘一眼,孫大姑娘還得裝作若無其事。
錦娘讓阿盈過去看看,把人安排,規矩也說一說,好讓呂家的人也有個底。
呂瓊華是次日出嫁的,先進了新房,她的陪房道:“咱們前面是幽蘭榭,一個水榭,我們住的院子叫望月居,很是大,後面還有後罩房,都是給您和姑爺住的。”
“我是聽娘說蔣家給我們準備的是極大的院子,沒想到這般大。”呂瓊華道。
陪房笑道:“咱們這裡出去便是蔣家花園,雖然並不十分大,但是茂林修竹,花團錦簇,很是精巧,透過園子的迴廊才到蔣夫人的正房。昨日奴婢向她家管事大娘子打探,知曉蔣夫人事情很少……”
呂瓊華心想蔣夫人她見過,絕對不是真的沒成算的人,這只能說人家是先禮後兵。自己若是做的不好,那外面所有的人都會說是自己的問題了。
很快 ,呂瓊華就見丈夫進來 ,丈夫生的十分高大,肩膀寬闊,相貌英俊,讓她幾乎一見就安心。
夫婦二人去給錦娘她們行禮,今日蔣羨和錦娘都是穿著正藍繡牡丹的衣裳,只是蔣羨的繡著姚黃牡丹,錦娘繡著紅牡丹,夫妻二人看起來就雍容極了。
新婚夫妻拜完高堂,長輩們各有禮贈,連蔣放都送了厚禮,別的人自不必說,唯獨許氏,仍舊是不出所料,這次送的是一盒檀木梳。
好在這種大喜的日子,錦娘也不願意為她破壞氣氛。反正到時候箏姐兒出嫁,她也會回差不多的東西。
新婚夫婦進了新房,錦娘累了一天 ,腰痠背痛,趕緊爬到床上去。反正望月居後面錦娘連小廚房都幫她們準備了,早飯都不必過來吃。
蔣羨笑道:“你這個婆婆可真夠心大的。”
“錯,這就叫管一個人比管一群人容易,你看我這邊院子是阿盈管,那邊就讓兒媳婦管著,每個月交賬領錢就是了,不合理的我挑出來,具體怎麼管看她自己。她若管不好,我管她才心裡服氣,她若管的好,我把家交給她管也可以。”錦娘笑道。
如此倒也是個好法子,蔣羨想別人家田畝生意幾乎都是男子過手,所以所謂的女人管家多半是從外帳撥出一筆金額到家裡,用於吃喝住行,那些都是固定的錢額,按照規矩做就好。他家是外面生意,內帳都是妻子管。
不過,若是兒媳婦連內賬都管不好,只能先讓她學。
原本蔣羨覺得妻子這般對未來兒媳婦,應該是非常放心,沒想到其實她根本不迷信什麼大家女,也不迷信什麼嫁妝多就代表能力強。
日後倒是有好戲看了。
呂瓊華次日和寧哥兒過來的時候 ,向錦娘和蔣羨,還有筠姐兒魏七郎奉上針線,錦娘笑道:“等會兒你們再去老宅那邊拜見長輩,中午再回來用飯。”
昨日黃昏拜堂時看了公婆一眼,俱是一樣的藍色提花羅的衣裳,竟然都十分年輕,毫無老態。今日二人都是穿的春衫,公公著深紫色的圓領袍,露出來的領子繡著一隻黃雀,平添了幾分活潑,婆婆則著藕荷色抹胸,淺紫色對襟長褙子,對襟全緣領銷金四季花卉,袖口繡著一隻黃雀,底下搭配牙白色百疊裙。
甚至她二人便是連發飾都差不多,公公頭發用鏤空五佛金冠子束起,婆母則是大一些的五佛鏤空金冠子,只不過她前額用的珍珠簾梳,看起來溫婉許多。
公婆皆精明強幹,又夫婦恩愛,她須小心謹慎才行,要不然得罪了哪一個,人家夫婦一體,她的日子都不好過。
等新婚夫婦成婚月餘,錦娘見呂瓊華著實恭敬小心,雖然有些小姐脾氣,但別有一股直爽,性情更是聰明,她便讓她管著望月居那邊的院子,每月交賬便是。
呂瓊華見婆母鼓勵幾句,瞬間也跟打了雞血似的,心道婆母平日只是初一十五讓我過去請安,還說我身體孱弱,很是照顧我,現下這般信任我,我一定要把望月居打點的一絲不茍,日後才能承擔宗婦之責。
在一旁的筠姐兒心道,都說自己婆母魏夫人精明,但這點不如她娘。她娘管人,抓大放小。生活上體恤你,讓你有知遇之恩,所以對你交代的事情都會發自內心的辦好,如此比什麼都強。
像魏夫人很難放權,放一部分權給大嫂,挑剔許多,大嫂為了不被挑剔,明明可以更好的完成,卻為了不出錯,選最平庸的法子完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