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娘可沒想到自己中秋節禮會惹出這般幽怨來,但即便知曉她也不在意了,本來就是送給自己女兒的,女兒吃著開心就好了。
洛陽這邊是古都,因此盜墓賊不少,寧哥兒自從上任以來,對豪強和流氓絕不手軟,他當然也因為有背景,所以才敢如此大刀闊斧。
說起來皇帝宗室們的墓修的簡陋,因此盜墓賊光顧的少,反而是一些仕宦人家,常有此困擾。
晚飯他過來錦娘這邊吃,正說起:“您不知曉,洛陽最大的古董行出售的寶貝,有些是來自墓葬之中。”
“那他也敢賣,不怕人家找他啊?”錦娘自己做生意,最怕有糾紛。
寧哥兒笑道:“人為財死鳥為食亡。”
他匆匆扒了幾口飯,不知想到什麼案子,又匆匆離開了。
錦娘則讓人撤了飯桌,又看向在一旁悠閑吃茶的蔣羨,突然道:“你去年找我拿了三千貫,現下如何了?”
蔣羨乍然聽了,猛地咳嗽一聲,“賺了一些?”
“哇,那應該比我綢絨鋪賺的多吧。”錦娘還從來沒玩過這種“股票”性質的東西,很是好奇。
蔣羨聽了直笑,過了些日子,拿了四千貫給她。
但蔣羨本人因為做轉運使,他本人對這些也頗有研究,正好,他小試牛刀一番,便開始在任上寫一些關於鹽引、茶引的弊端的書。
這些錦娘也知曉,她總覺得做官的人,就得努力把政策調控好。否則你幫只能幫一個人,而政令執行的好,能幫助所有人。
與此同時,蔣羨也開始修水渠,灌溉旱田,把旱田變成水田,種植水稻,這些他的前任也做過,他單純覺得這般做有政績,所以做的很上心。
錦娘心想論跡不論心嘛!
因為錦娘在洛陽去不少園子裡看過牡丹花,所以,她尤其喜歡‘童子面’,也就是現代稱趙粉的,市面上有不少畫“趙粉”的名家畫冊,錦娘都買了回來。
二喬是她曾經畫過的,但如今一見,只覺得那時自己看似繡的不錯,完全是刺繡功夫好 ,搭配得當,現下真的看了人家的畫冊,才知道自己唐突了。
當然,除了“童子面”之外,還有“豆綠”“姚黃”“白雪塔”也是她喜歡的。
錦娘就打算開始打圖稿,開始做衣裳,她好容易找到一塊薄柿色的料子,薄柿色有點類似於香檳色,抹胸對襟還有袖口上繡白牡丹,如此設計出來的,又高貴典雅,又大氣,也符合她這個年紀。
這一件做了差不多一個月,到了九月錦娘又在雪灰色的緞子上繡趙粉牡丹,這件是做的長襖,等冬天穿。
先做的一件穿上十分好看,尤其抹胸做成牡丹花的形狀,而非呆板的在抹胸上繡一大片,錦娘今日便是穿著這一身。蔣羨看到之後,先呆了一下,見錦娘看向他,他眼光立馬瞟向別處。
“怎麼了?”錦娘低頭做針線,又和他說話。
蔣羨笑道:“沒什麼,我是看如今還早呢,娘子怎麼做起襖兒來了。”
“此時不做更待何時。我跟你說,後年咱們兒子不是成婚麼?我想用正藍提花牡丹羅上繡趙粉牡丹花,對襟上用金線黃線繡花卉紋,大袖上用比正紅還深的紅繡牡丹,再用金線鎖邊,特別富麗好看。”錦娘美滋滋的想著。
見妻子說了半天,也沒說到自己,蔣羨急了:“娘子,你這般穿,那我呢?”
錦娘看了他一眼:“你?我也不知道你想穿什麼衣裳啊?等我讓繡匠來了,你同人家說吧。”
蔣羨趕忙坐在錦娘旁邊:“娘子,你就幫我做一件吧,我什麼都聽你的。”
他又是討好又是巴結,錦娘都被他弄的發笑,好一會兒才道:“好,那我要喝桂花酪,還要吃你上次做的兩熟魚,還有春餅。”
蔣羨攤手:“就這麼點,要不要再想幾道?”
錦娘趕忙搖頭:“我怕你太辛苦了。”
“不辛苦,不辛苦。”蔣羨又自顧自多說了幾道菜。
錦娘面上不顯,肚子都笑疼了,她本來就打算替他做的,沒想到他傻乎乎的自投羅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