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錦娘寫給女兒的信中,只是把兒子定禮過了的事情告訴了她,沒說自己做生意的事情,畢竟錢財這種事情還是隱私。就像她給女兒的莊子,她從來不過問。
筠姐兒收到信的時候,也是鬆了一口氣,還和魏七郎道:“寧哥兒的親事算是定下來了。”
魏七郎道:“你看寧哥兒給我寫的信,破了不少案子呢,什麼大小案子,他都翻遍律令,聽著波瀾壯闊的。”
筠姐兒知曉丈夫,心裡還是偶有天真,他到現在都相信孃的觀音像很靈。甚至還隱約覺得自己沒考好,是因為沒和娘住一起,像寧哥兒住在家裡考,有孃的繡像保佑,就是不一樣。
“你呀!”筠姐兒亦是無奈的很。
魏七郎翻了個身,才道:“今日我去金梁橋看看,岳父母都不在家裡,可不許有宵小惦記。”
筠姐兒心裡甜滋滋的:“那就麻煩我家夫君了。”
“說這個做什麼。”魏七郎假裝不在意的樣子。
但筠姐兒瞭解丈夫,她摟著魏七郎胳膊不放:“夫君自小就俊到大,我捨不得你出去,萬一被人家看上了,都不知道如何搶回來?”
“我不用搶的,我自己就回來。”魏七郎心底笑開了花,面上卻是表現出羞赧。
只不過,想著自己明年又得參加解試,又參加省試,他是真的有些煩躁了。也難怪官家子弟恩蔭出仕的,也算是一條捷徑了。
要不然這樣熬下去,真的心態不穩。
魏七郎起身去金梁橋轉了一圈,正從門口出來時,看到孟家兄弟了。孟三郎和他算是都是解試過了,省試沒過的難兄難弟了。
“七郎,怎麼今日過來了,是蔣家有人回來了嗎?”孟三郎還奇道。
魏七郎笑道:“我時不時過來這裡看看。”
孟三郎請他過去吃酒,魏七郎正好無事,就去孟家吃了幾盞酒,他們的共同話題還是寧哥兒,魏七郎爽朗一笑:“他現下已然定了親事了,我岳母她們正好在洛陽,都在一處,就定了本地閨秀。”
“想必也是大家吧?”孟三郎想起蔣寧中進士時,蔣家一天進七八個媒婆,還有各處人馬都派人前來。
魏七郎點頭:“是樞密副使呂大人的千金。”
“原來是呂家的千金,這門親事倒是挺好,十分的清貴。”孟三郎中肯的道。
要知道樞密副使可是正二品的大官啊,官位還在蔣大漕之上。
吃了幾盞酒,魏七郎便告辭了。
孟三郎則回房同妻子說起此事,孫大姑娘聽在耳朵裡,想起自己的弟弟,又是一聲感嘆,連忙提筆寫信給母親,讓她好生敦促弟弟讀書。
無論如何,若是有了功名,何愁沒有一門貴親?
至於妹妹那裡,孫大姑娘常常出去交際,也為自己妹妹說了一戶小官人家,到時候讓爹孃送妹妹過來發嫁就是。
好在那幾年雖然沒有說成親,但母親替妹妹攢了些嫁妝,這幾年在老家,祖母的私房給了些給家裡,妹妹也有快五百貫的嫁妝,少不得到時候她再籌措一些,還能接妹妹到京中發嫁。
乍聞人家的日子越過越好,她還有些恍惚。若這次被罷官的是蔣家,會怎麼樣?孫大姑娘搖頭,還是不會怎麼樣。
蔣家比她們家有錢太多了,人家兒子也立馬能夠考中進士,姻親照樣能夠拉拔一把。
說起來她如今手裡有嫁妝錢一千貫,這些年兒女的份例都在她手上,還有她自己的份例,年節賞賜,很是豐厚,除去她的人情往來,也有二百貫,算是不錯了。
將來丈夫若是考中有了出息,家中肯定還要支援的,她們就出頭了。
比起孫大姑娘的籌謀,許氏這邊就舒服多了,這麼些年她為女兒攢下六千貫的嫁妝。這些嫁妝拿出來,連蔣晏都側目:“夫人這麼些年攢下這麼多?”
“我成日茹素吃苦,就是想著不讓箏姐兒丟臉。”許氏甚至想起當年婆母過世時,棺材板都要去賒,自己還得給自己攢一塊上好的棺木。
可恨那蔣羨夫妻把三百畝田拿走了,丈夫注重名聲,素來一碗黑豆豉,一碗稀粥都能下飯。為了名聲,也不會收受什麼賄賂,許氏倒是掌管丈夫俸祿和一些潤筆費,但那些錢,還要用於家中開銷。
蔣晏知曉時下風氣,對於嫁女都是十分奢侈的,甚至有的人家還舉債,妻子苦苦攢了這麼多年,也著實辛苦。看她的袍褂還補了的,吃的都是素菜,就知道多辛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