竇媛這幾年的日子過的也舒心許多,但是也免不了紛繁的事情,妯娌不和,大嫂的兒子大了要分家産雲雲。但現在到了京中,似乎一切否極泰來,更重要的是和表嫂又在一起了。
竇家如今的確不成,蔣家卻是人才輩出。
二人正說著話,週三娘子過來了,錦娘又給她二人引薦。
週三娘子本身就是蔣放之妻,蔣放如今仕途正好,幾乎是申相的一把快刀了,官位也升的極快,現在都已經是龍圖閣大學士了。
現下週三娘子卻反而低調起來,不似以往長袖善舞了。
幾人一處也說些安全的話題,錦娘問起:“以前領抹都寬寬的,刺繡要飽滿精緻,如今時興起那樣窄窄的來。”
週三娘子道:“可不是,你看我如今穿的衣裳不就是這般。是了,你家筠姐兒那喜服做的可真好,我聽說是你做的。”
“是啊,這孩子說是想要我以前成婚的婚服,我說那都是陳年的衣裳,怎好拿出來給她穿?遂幫她做了一件。”錦娘笑道。
週三娘子贊道:“你的手藝那肯定是沒話說的。”
因蔣放是申相鐵杆,週三娘子還說起申七娘要出嫁的事情:“嫁妝也是準備妥當了,總不好等到七月再嫁,約莫也就這些時候了。”
錦娘笑道:“這下好了,魏家馬上就要有兩位新媳婦了。”
因竇媛那日去魏家守房,魏家原籍和甄家都是大名府的望族,所以她道:“魏二夫人性情很是溫柔,人家取了個諢名叫‘二菩薩’。這申家姑娘嫁進去,怕是掉到福窩裡去了。”
嫁過人的都知道,不僅僅是丈夫好就足夠了,婆婆也是重中之重。
女子在後宅,接觸最多的便是婆母,對長輩稍微有半點不敬都不成。竇媛就深有所感,自然這也是唯一的好處了,畢竟魏家長房才是真的有權有勢。
就像她嫁的甄二郎是實際上的長子,所有的恩蔭都是先擎等著甄二郎,甄二郎的鎖廳試過了,就授官了。
這些竇媛就不會多嘴了,人嘛,不會說話的人就少說話,話少不如話好,她常常這麼想。
錦娘則道:“是啊,我認識魏二夫人多年,也是沒見過她和誰紅過臉。”
申七娘和魏八郎最後定在五月十六成婚,其實兩家都是準備了多年,一應俱全。
錦娘正好兩邊都上門恭喜,魏家還特地讓筠姐兒接錦娘進去,錦娘知曉女兒是新嫁娘,不便出門,故而她有機會看到女兒,這才是上門的目的。
“娘,我就知曉今日您肯定會來的。您先去我那裡坐坐,二嬸那裡忙著呢。”筠姐兒道。
她跟著女兒一起去了她們住的棲霞院,沒想到這還是二進院落呢,“外頭住的是下人麼?”
筠姐兒點頭:“是啊,外頭住的丫頭們,我們旁邊的耳房修了個小書房,東西廂房如今空著呢。”
空著的自不必說肯定是給孩子們住的。
但看女兒這般,錦娘道:“我讓習秋跟著你過來,她也是經過事的人了,你的小日子若是沒來,或者惡心不舒服,就別傻乎乎的吃些活血的藥。”
筠姐兒請了錦娘到內室,趁著看茶的功夫道:“您放心,我留心著呢。”
“這就好。”錦娘說罷又打量房裡擺設,青銅花觚、玉如意、薰爐、書籍都擺在幾案上,外間待客的香案上放著佛手香櫞之物,中間用湘妃竹簾隔開,多寶閣上放著各式各樣的絹人、泥叫叫這些新鮮玩意。
床上正罩著錦娘繡的青撬紗繡茉莉的紗帳,青色緞子的床單,配上雲霞色的薄被,床頭還掛著一對如煙送的琉璃燈。
這屋子裡並沒有堆砌之感,很是雅緻安寧。
“屋子收拾的很好。”錦娘由衷道。
筠姐兒聽她孃的誇贊很歡喜:“謝娘誇獎。”
錦娘當然最在意的還是女兒在魏家過的好不好了:“怎麼樣,這個把月我也不好過來,你和別人有沒有什麼齟齬?”
“沒有,大哥透過了鎖廳試,如今已經是起居郎了,大嫂高興著呢。至於六嫂,她有了身孕,正養胎呢,所以女兒這裡早晚晨昏定省之後,就都在自己院子裡,也少出去。”筠姐兒道。
錦娘問起魏七郎:“姑爺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