筠姐兒待下人們都退出,方道:“魏家的規矩比咱們家裡大,好在我以前在他們家裡讀過幾年書,魏家的親戚我都認得。但是以前熟識的魏家大娘子,卻和我生疏了許多。我現下跟著七郎君住棲霞院,是個兩進的院子,雖然算不得很大,但是收拾的極為精巧。”
“魏夫人肯定是不會虧待自己親兒子的,我是想問你和七郎處的如何?”錦娘笑。
筠姐兒倒沒有太多扭捏,只道:“我就照您說的先拉攏他,我和他倒是很說的來,還誇我私制的蘇合香做的好呢,我們新婚次日便一起制了香,都是我指點的他。”
錦娘聽了先是高興,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今日她沒有特地喊親友們相聚,就是想娘兒們幾個自在說話,所以錦娘說起這幾日家裡家外的事情,似乎女兒沒嫁出去似的。
筠姐兒也是在家敞開了說:“這才嫁過去幾日,感覺身邊的人都還可以,婆母沒有一句重話。大嫂和六嫂兩位妯娌年紀都比我大些,所以對我也很關愛。”
“嗯,這也沒幾日,你還是小心為上。”錦娘叮囑道。
筠姐兒頷首:“您就放心吧。”
還未曾說幾句話,吃了一頓飯,女兒和女婿就要回門了。錦娘看魏七郎扶著女兒上馬車,倒是欣慰的笑了。
卻說魏七郎和筠姐兒二人回到魏家之後,先去給魏夫人請安,魏夫人問了幾句話,就讓她小倆口回去了。
以前筠姐兒活動的地方都是在自家宅院,現下她對魏家家宅並不熟悉,還有些陌生,畢竟以前她來魏家玩,也僅僅是在花廳,不會這般深入。
“七郎,今日爹爹和你說什麼了?”筠姐兒笑著看向魏七郎。
魏七郎道:“也沒什麼,就是探討學業上的事情。你呢,回家什麼感覺?我看姑母方才很是捨不得你。”
筠姐兒點頭:“我娘不僅捨不得我,還捨不得你呢,說之前小跨院是給你住過,日後咱們倆若是歸寧,還是把小跨院給我們留著。”
“真的麼?”魏七郎有些驚喜。
筠姐兒一幅“看看你說的什麼話”的表情,“肯定的,我爹爹和娘親可喜歡你了,總誇你人又機靈,又有才氣,就是——”
她故意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。
魏七郎緊張看向她,“就是什麼?”
筠姐兒看了他一眼,用帕子掩唇一笑:“就是說你什麼都好,看你緊張的。”
魏七郎失笑:“你看你,還取笑我。”
“我可不敢取笑你,天色還這般早,你說咱們做些什麼好?”筠姐兒雖然和魏家走的親近,但她也不知曉魏七郎真的有什麼愛好。
但是這也是魏七郎的問題所在,他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子,什麼都有,的確不知道自己愛好什麼。
唯獨在蔣家的時候,大家似乎不把他當特殊的鳳凰蛋看待,該學什麼學什麼,該做什麼做什麼,人什麼都有的時候,就會沒什麼意思。
魏七郎看向她:“你說做些什麼好呢?你平日都在做什麼?”
他本以為是女紅針黹或者一些閨閣遊戲,孰料筠姐兒道:“踢毽子太鬧騰,下棋太費腦,打雙陸太老套。我有兩個想法,一個是咱們可以拿出程文來,看誰破題最快,另一個便是我幫你做臉,我可會啦,我娘親的臉為何那麼嫩,都是我幹的。”
“做臉。”魏七郎不假思索的道。
筠姐兒的工具多,回到房裡之後,讓他靠在躺椅上,還塞了個小枕頭,魏七郎這個年紀本來就很容易出油。
“先用的是蘆薈露,給你清潔一下臉。”
魏七郎覺得自己臉上一下就舒服了,敷了一盞茶的功夫,她就用棉布擦幹淨,尤其是自己鼻子那裡的油膩膩的,幾乎都清除了,臉上還真的清爽了。之後,不知道又拿了一塊什麼薄紗,薄紗上浸透的一種水,她還幫自己弄服帖。
之後,她就開始替自己掏耳朵,用檀木梳子按摩xue位……
他本來之前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,結果直接睡著了,還是被筠姐兒喊醒的。
“郎君,怎麼樣啊?舒服吧。”筠姐兒挑眉。
魏七郎摸了摸自己的臉,甚至覺得臉和頭皮全部舒展開了,他立馬道:“娘子,明日可以再這樣麼?”
“過幾天吧,過幾天我給你敷眼睛,比今兒還舒服呢。”筠姐兒擅長拖延大法。
魏七郎心想這幾日得討好自家娘子了,怎麼以前沒人跟他說還能有“做臉”的服務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