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對門孟家的小兒子孟三郎也定了親,定的竟然是週四娘子的女兒孫大姑娘,孟夫人尚不知孫家和錦娘認識,還同錦娘道:“這樁親事是我們老爺定的,姑娘的姨母是天章閣待制蔣放的夫人,父親也是清流中的清流,倒是一樁好親事啊。”
孟夫人覺得庶子娶小官的女兒,嫁妝也一般般,反正越不過自己兒子,那就隨便他了。
錦娘想孟大人五品官,孫世琛從六品,差兩級,這孟三郎雖然是庶子,但文官家的庶子只要能夠科舉,就是家中的寶貝。隔壁李家找的女婿,人家還是小吏家庭出身呢。
況且,孟家也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,孟夫人還是皇親,家中富庶,倒也不錯了。
方媽媽坐在錦娘下首,知曉週四娘子的兩個女兒,還道:“我記得她家那大姑娘和咱們筠姐兒年紀彷彿差不多大吧,都及笄的年紀了,怎麼才定下親事。”
“這倒是不知了。”錦娘搖頭。
孫大姑娘是自己首肯的這樁親事,盡管週四娘子怪女兒目光實在是短淺,她是現代穿越過來的,知道男子嫡庶神教沒有差別,但親疏有別啊。
“那孟夫人不是孟三郎的親娘,她不會真心實意對自己兒子的,更何況以你的條件,日後還能夠尋到更好的。”週四娘子覺得女兒完全低嫁了。
孫大姑娘道:“便是低嫁女兒也不後悔,娘,女兒早些把親事定下。二妹妹這邊,您也快些相看吧。原本週家表妹也是天之嬌女,又如何呢?舅舅被貶,將來還不知道如何。”
俗話說未雨綢繆,孟家只要是皇親,些許事情就不會犯在他們身上。即便不參與黨爭,也沒人針對。
週四娘子沒想到女兒想的這麼遠,她只覺得女兒操心太過了,以至於擇了一位庶子嫁了。但女兒執意,她也同意了。
孟家雖然是為了庶子下聘,但仍舊按照規矩來,雖然沒有孟大郎孟二郎那般的多,但亦是準備的豐厚,孟夫人還對錦娘說等到下財禮時,準備給五百貫的。
五百貫就是官宦人家給的數目,蔣六夫人當初便是按照五百貫的標準給自己的。
不過,議親也不是一時的,錦娘聽過也就作罷了。
來年開春,姚掌櫃和範莊頭一起上京,如此一來,錦娘也攢下了萬貫家俬。他二人知曉蔣羨又升了官,還特地留下來磕頭一番,錦娘讓定哥兒的先生幫忙檢視賬本,無利害關系,說的話就真實。
錦娘心道洛陽的地原本就是給女兒的,將來女兒出嫁再給個鋪子,如此,一年也有六七百貫的出息,不算少了。
女兒的嫁妝錢還差五百貫就五千貫了,那要攢到明年去了。
務必在今年年底把旁的都繡完,明年她得花一年的功夫幫女兒繡嫁衣。
偏筠姐兒見過錦孃的嫁衣之後,還試了一番,想穿錦孃的嫁衣,她其實是不想娘再為她費事了,那些繡件耗費娘太多心血,以至於娘沒有前些年那般閑適了,況且孃的嫁衣只穿過一次,還簇新呢。
錦娘哪裡同意:“還有一二年的功夫呢,哦,對了,我讓姚掌櫃帶了越窯的青瓷和秘色瓷,都是一些妝盒。”
筠姐兒過來看了,果然愛不釋手。
然而錦娘也不忘記告訴她價錢,不是讓她有愧疚心理,而是不能敗家,有許多人家裡好不容易湊出來的銀錢,到了外面卻瘋狂揮霍。她不喜歡兒女們總覺得錢是大風刮來的,所以都會告訴她們。
喜被六床耗費兩年算是做完了,紗帳錦娘自己只繡了一頂輕紗茉莉帳,又買了一頂銷金帳,倒是筠姐兒自己繡了兩頂帳子,把椅披桌簾和憫芝一起做完。如今錦娘開始繡門簾,開春天氣暖和,正是做繡活的好時候,錦娘分春夏秋冬四季花卉一共繡四張,今年她就繡門簾和蓋頭。
憫芝只做些油拓、荷包、扇套、鞋面小件,筠姐兒自己要繡枕套,替魏家人做鞋襪。
至於賞給魏家下人的荷包、頭巾、汗巾、粉撲、油拓就讓青蓉做,青蓉這兩年已經是做完了。
這些活計在做的同時,孟夫人打從李夫人那裡聽說了錦孃的觀音像繡的極好,也要為她二女兒買一幅,正好錦娘這裡進帳二百貫。
她從中拿了二十貫出來,先拿了十貫給憫芝,這是給她額外的賞錢工費,另外有五貫賞給青蓉,青蓉連忙擺手:“去年年底您就賞了我的。”
“拿著吧,這是我的體己。”錦娘笑道。
再有五貫錦娘則給底下人加餐,一人一隻燒雞。
羅大家一家五口都上工,五個人拿了五隻燒雞回來,把虎頭快吃撐了,揉著肚子道:“我日後必定是見了雞就想跑,娘子也真是的,咱們家發兩只雞就夠了。”
被他祖父母爹孃都挨個敲爆栗子。
羅媽媽道:“留一隻我等會兒上夜的時候吃。”
娘子上夜的時候是不許吃酒的,回給熱水熱飲子喝,喝點紫蘇飲,吃一隻燒雞,她老婆子身體好的很,下次還想得先進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