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娘睜大眼睛:“你現在也是衙內啊?”
“興許剛進去的時候,娘讓兒子別穿的打眼,兒子平日又比較節儉,所以他們以為兒子也是寒門出身。”寧哥兒道。
錦娘最不願意讓老師多關照自己的孩子,她總覺得孩子自己用自己的實力說話才好。
魏七郎看向這位妻弟,忍不住道:“你也差不多得了,你若總騙人家,到時候人家還以為你不可交,其實大家正常往來就好。”
“七表兄說的是。”寧哥兒也覺得自己騙人不對,不,也不算騙人,別人沒多問,他自然也不會到處說自己是誰的兒子。
飯畢,表兄弟二人去書樓看書,如此,筠姐兒方才過來。
錦娘雖說給女兒女婿製造偶遇,但絕對不會真的讓他們同處一室,惹來閑話。
臘月底,周家長子成婚,錦娘自己沒有上門,打發人送了新婚賀禮過去。許氏的兒媳婦小鄔氏又誕下一女,這次錦娘倒是得過去一趟,正好帶著人把節禮送去,送給蔣六老爺的衣裳,鄭氏的時興緞子,還有給孩子的洗三禮。
雖然上次為了報複許氏,錦娘送了二兩六錢,但她和孩子沒仇,尤其是宣哥兒和小鄔氏對她素來恭敬,錦娘讓人在銀樓買了一頂銀鎏金的項圈,一對腳鐲送過去。
許家人這次來就沒有上次那等氣勢了,還有許氏那位侄兒許康到如今也還未有人許婚,依舊打著光棍。
也別說本朝重嫁資,但那也是針對嫁給有功名的讀書人,而不是窮措大。當然,錦娘肯定也不會嘲笑人家,這也不是許康的問題,是許氏自己居心叵測。
蔣延之妻曾氏道:“怎麼筠姐兒寧哥兒都沒來。”
“寧哥兒在府學還未放假,家中不好沒人,就讓筠姐兒在家照看,正好也幫忙照看一下她弟弟。”錦娘自然要規避一些事情。
曾氏點頭:“原來如此。”
正說著話,見略顯豐腴的鄔娘子和女兒魏六奶奶王氏一併過來的,也是,她們和小鄔氏是親戚。錦娘和鄔娘子是舊相識,正踟躕上前說話,鄔娘子還是和以前一樣主動喊她:“魏姐姐好啊。”
“鄔娘子,咱們可真是有緣。”錦娘上前握住她的手。
可不是有緣,兩人的女兒將來是妯娌啊。
鄔娘子也是剛坐完月子出來,她終於得償所願,又誕下一個麟兒。她正與錦娘道:“原本想請姐姐過去的,可孩子生下來就體弱,見不得風,洗三都沒辦。”
和她一般,錦娘也是剛生下小兒子沒多久,二人都是高齡産婦,倒是有很多話說:“可別說,我家小兒子生下來,頭上就有一個小紅點,他生的白淨,我們原以為是胎記,有一日不小心弄破了,血止不住的流,我和我家官人嚇了一跳。大夫說是頭瘤,又是紮針,又是敷藥,一個多月才好,孩子可遭罪了。”
鄔娘子聽的心裡發緊:“還有這樣的病?”
“可不是,小孩子生下來身體都是很弱的,一日也離不得人。尤其是肚臍,我是天天盯著,生怕得了臍風。”
鄔娘子原本只是應付幾句,沒想到錦娘說的都是她想聽的,又道:“這要如何弄才行?”
如此,錦娘說了不少自己的經驗,鄔娘子如今孩子自己帶,不讓婆婆帶,當然也是看的跟眼珠子似的,聽的很認真。
二人說到興致處,錦娘還說過幾日上府去探望,鄔娘子也是欣然同意。
錦娘心想魏家大奶奶範氏倒是罷了,而女兒將來是真的要和王氏做妯娌的,自己也好多打探一番,知己知彼。
鄔娘子和錦娘說完話,就先進房去看自家侄女了,看小鄔氏這裡剛喝完紅糖水,這紅糖水是排惡露的,倒是不錯。
只不過,鄔娘子看了看四周,竟然把小孩子單獨放這裡,不免道:“怎麼不見乳母?你剛剛生産完,正要休息,孩子放這裡,萬一吵著你就不好了。”
“還說呢,請的那乳母昨日揀著一碗豬蹄亂吃,吃的拉了肚子,我們也不敢讓她餵奶。官人此時正打發人再請個乳母來呢。”小鄔氏搖搖頭。
王氏不解:“表姐,這個乳母怎麼不知道規矩?這般是吃了多少啊?”
小鄔氏不說話,她身邊的心腹丫頭卻道:“姑太太和表姑娘不知道,我們家那位大娘子平日禮佛,飲食十分清淡,家中少有葷腥。昨日還是因為今日洗三,才弄了些葷腥來,不止是那乳母,旁的下人也是常常清湯寡水的,好容易吃一頓油葷,拼命的塞,好些腹瀉的。”
眾人聽了面面相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