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過完,蔣羨在韓效的支援下,也是搗了一個賊窩子,又策反了一群人,算得上功績顯赫。不過,蔣羨有一位在大名府本地僱的傔從不幸被人射死,錦娘忙拿了一百兩出來安頓他的家人,又讓陳小郎幫忙料理了後事。
知曉他妻照顧三個孩子不容易,錦娘還特地揀了兩件冬襖,兩件夾襖還有一箱子適合孩子們穿的襖褂以及米麵糧食過去。
“他是新收的,原本好賭,好容易戒了賭,準備多攢些功勞,到時候拿回去養活妻小,沒想到就這般去了。人生真是奇怪,他曾經爛賭時,常常被催賭債的人追殺反而無事,真正改過自新了,卻又這般。”蔣羨也是很感慨。
錦娘也是道:“人生真是無常,日後你愈發也要保重好自己。”
“嗯。”蔣羨重重點頭。
……
到了陽春三月,天氣並沒有變好,反而因為閏月,倒春寒來臨。錦娘又因為甄老夫人不舒服去甄家探望過幾次,以至於吹了幾天的風,結果左邊太陽xue上的頭骨發疼,她就斷然不出門了。
沒想到魏夫人帶著魏七郎過來探病了,還笑道:“我是聽蔣姑爺說你吹了風頭疼,所以特地過來的。”
“怎麼好叫您過來探望我,我也是想著去甄家幾步路,就沒戴帽子,真是悔不當初。”錦娘苦笑。
魏夫人看向她:“這可不是保養之道,你們更要留心才是。對了,今年我打算帶七郎去洛陽看牡丹,看完就去汴京,我們老爺今年任命下來,已經被任為知制誥。”
沒想到魏夫人要去汴京了,錦娘一時有些感慨,她在大名府這般順利,也是因為魏家的靠山。當時聯宗,她也沒想到魏家真的把她當親戚看到,今年過年,魏夫人的長子魏家大郎和蔣羨也十分要好。
錦娘還有些捨不得:“嫂嫂這一走,我連個說話的地兒都沒了。”
魏夫人趕忙安慰道:“快別這般,你如今在大名府也算是立得住腳跟,韓中書與你家郎君是發小,還有什麼可怕的?”
“此次一別,不知何時才能相見。”錦娘表現得很灰心,她其實心中知曉魏家已經幫她們打通關繫了,但仍舊表現得一無所知,因為事情沒定,什麼都有可能發生。
魏夫人想說十拿九穩的事情,但終究沒說出來。
錦娘則讓阿盈拿了一對玉佩過來:“本來想著等今年任期到了送給七郎,沒想到您和七郎反而在我們前面離開。”
這是一對青玉雙鶴配,鶴既有松鶴延年的長壽之意,也有君子之風。
魏夫人見慣好東西的,都覺得這雕刻精美,直讓魏七郎謝過。
錦娘又笑道:“今兒寧哥兒正好休息,你們哥兒倆去玩吧。”
等魏七郎下去,錦娘想了想還是把蓮臺觀音的繡像拿出來,上次不送,是覺得送的太輕易了,人家未必珍惜。如今送,當然就是她這幅的價值已經是不一樣了。
魏夫人見狀,先是心裡一喜,又虎著臉道:“姑太太這是做什麼?我可不奪人所愛。”
其實錦娘在蓮臺觀音像之後,又繡了一幅提籃觀音繡像。
如今她面上很是不捨,但又道:“哥哥嫂嫂關照我們許多,我也是無以回報。上回見嫂嫂突然暈厥過去,這東西雖然起不到什麼作用,若能慰藉一二,也算是我的心意了。”
好說歹說,魏夫人才收下,錦娘又陪著她們母子用了中飯,幾人很是依依不捨。
三日之後,魏夫人啟程,錦娘和蔣羨還專門過去送她們母子。
這魏夫人因為最後錦娘拿了繡像給她,她對錦娘好感更上升一層,終是忍不住道:“放心,指不定咱們很快又能見面了。”
錦娘含笑:“借您吉言。”
這邊送走魏家,甄二郎卻從南監回來了,他已經是恩蔭了一個出身。
當然,恩蔭之後還是可以考進士的,甄二郎便是打算在家中備考,反正甄家也不是養不起他。但他回來之後,竇媛反而不習慣了。
從成婚開始,他們夫妻聚少離多已經成了常態,這猛然回來,幾乎是朝夕相處,竇媛還覺得有點煩。
錦娘倒是偷偷送了她一件戰袍,之前不送是覺得竇媛還沒站穩腳跟,貿然行事,被人家罵不莊重,反而影響名聲。如今白月光楊姑娘嫁了人,甄二郎對洛姐兒十分疼愛,錦娘看她們夫妻有些進展,自然就拿了出來。
“專門給你做的,別害羞。”錦娘拍了一下竇媛的肩膀。
竇媛一看臉就紅了,倒不是這衣裳多暴露,而是換上之後,簡直令人浮想聯翩。她推辭:“表嫂,我不要了。”
錦娘戳了一下她的額頭:“是誰說想給洛姐兒再生個弟弟的?”
竇媛又撒嬌又是臉紅,最後還是羞答答的把衣裳拿走了。
從第二日看到她春風滿面,就知道她昨日多滋潤了,錦娘倒也不提這茬兒,只是笑道:“這幾日筠姐兒她們先生有些風寒,正在家裡,你若是有事,可以把孩子送到我那邊去。”
“表嫂,表兄調任的事情你可是有眉目了?”竇媛趕緊轉了話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