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士為了保全自己,往往都是聽將軍的話,就算是皇帝調了兵,他們立下功勞,可他們還是系在將軍手裡的。
張雲臯也想到了這層,他還以為林苡心裡有他,道:“多謝。”
林苡擺擺手:“我可是有條件的。”
“別說條件了,就是天條我也修得。”
林苡沒心思和張雲臯開玩笑,她正襟危坐道:“殿下,殿下熟讀史書,可知商鞅變法?”
張雲臯沒說話,反倒是拉林苡進了她的營帳。
“噓,軍功爵制,想說的是這個吧?”
林苡後背抵著軟和的帳布,也不是說疼,可林苡就覺得營帳會讓他們抵塌了,要是將士們都來看,那是有說道了。
“殿下!”
林苡杏目圓瞪:“殿下可以放開我了嗎?”
張雲臯悻悻得松開手:“對不住,你接著說吧。”
林苡整整領子,輕聲道:“將軍跑了,兵士也就跟著跑了,天下熙熙皆為利來,天下攘攘皆為利往,若是咱們以利引來和殿下同心的將領呢?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…”
“我的意思是重開軍功爵制,若是將軍們真是忠誠的也就罷了,這軍功爵制既檢驗了他們的忠心,也會給殿下提上來一批驍勇善戰的勇士。”
“若是將軍們心在曹營,身在漢,那就培養出一批忠誠於殿下是人接替他們的位置。”
張雲臯道:“你們才認識不久,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?”
林苡冷笑一聲,抱起手臂道:“殿下,那位士族男子是憑空出現在那裡的嗎?還是有人通風報信呢?這事兒,你比誰都清楚。”
“再說了,殿下,凡事留一手,我既然敢拿出一百萬石糧食,五十萬金來試試水,我肯定還留著後手啊?殿下知道林家的錢財可以鋪滿幾個山頭嗎?”
她自問自答道:“我也不知道了,我記不清了。”
張雲臯摸上了林苡的發絲。
她的發絲較之他的來說是軟的。
“你做什麼!”
林苡死死盯住張雲臯。
張雲臯松開手,手心躺著一隻枯黃的樹葉:“是樹葉,你的提議甚好,我會酌情考量的。”
說罷,張雲臯從腰側解下一枚玉佩。
他拿著玉佩在林苡眼前晃了晃:“作為報酬,這枚玉佩便是你的了,若你憑此玉佩見我,不用通稟。”
雖然沒什麼用,可它看起來還挺值錢的,林苡還是收下了,也算是回回本兒。
自從林苡回來,春醒,春桃就一門心思地圍著林苡轉,有點風吹草動,她們都能一眼看出來。
只要眼不瞎,都能看見,更不用說一塊玉佩了,玉佩是南楚男子送給心愛女子的物件。
“姑娘,你可知玉佩為何意?”
春醒不願意再讓林苡陷入這個名為張雲臯的陷阱裡去,便問道。
林苡總是對其他人防著,可到了春醒,春桃這兒,林苡沒有絲毫這樣的意思。
“殿下送到。”
等張雲臯和他的將領議完了事,林苡趁著他們都走了,才進去見了張雲臯。
“我不要了,給我換個物件兒。”
“為何?”
張雲臯已將目光鎖定在春醒,春桃身上了,這總不能是翠花和她說的吧?
“殿下,我沒有那樣的心思,以心換心,以利換利,我給你錢財,為你軍隊治傷送藥,給你的軍隊糧食充饑,可殿下為什麼要用愛情來還呢?利益與情意是兩碼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。”
張雲臯開始替自己找補了,盡管他是存了那樣的心思,可要是讓林苡知道了,她恐怕就要把這枚玉佩摔在地上,摔得它四分五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