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苡欣喜若狂,不過她也知道,這僅僅是她逃跑的第一步而已。
常樂長公主就是張雲臯,皇帝還能讓他兒子嫁出去?
顯然不可能。
皇帝頂多讓人替了張雲臯,蓋頭一蓋下,誰知道蓋頭底下的蓋的是誰的臉?
張雲臯看見了,他還以為是林苡還覺得他會嫁出去。
他先是勾唇一笑,隨後又颳了刮她的鼻尖兒:“想什麼呢?我可是個男人,就算我以前以‘常樂長公主’的名義露面過,可蓋頭底下是誰,誰又能說得準呢?”
張雲臯眼裡有脈脈春風,縱是冰雪也能消融,可這份春風落在林苡眼裡,融化不來了她的心,反而在她的心海裡激起了驚濤駭浪。
他為什麼要和她解釋?難道她在他心裡已經這麼重要了嗎?
要是她在他心裡真的重要,那他會不會在常樂公主出嫁時找人看緊她呢?
一切都是個未知數。
她現在只能乞望張雲臯只是為了林家錢財才對她裝出這份深情來。
兀地,寂靜的房間裡再次盤旋著張雲臯的話。
張雲臯說:“苡苡,若是有朝一日,你能走了,你………還願意待在太子府嗎?”
林苡的心髒瞬間停住了,心跳錯漏了一拍,可她嘴角依舊噙著淡淡的微笑:“殿下,我是太子妃啊,我還能去哪兒?”
“我是想問,你願意當皇後嗎?”
大事在前,林苡不能絲毫差池。
她道:“我願意的。”
張雲臯心裡酸澀與悔恨,密密地交織在一起,它們共同織成了一章看不見的網,可就是這張看不見的網,才是將他的心勒死的罪魁禍首。
她………真的很會騙人。
皇帝想盡快除了李氏,則是則想快點娶到皇帝疼愛的公主當人質,他們各懷鬼胎的想著,也同時願意提前婚期,就這樣,沒過幾天,就來了常樂長公主出降的日子。
大楚有個規矩,懷孕的婦人不能出席新人的婚禮。
不得不說,張雲臯總有一宗事是辦到林苡心頭上去的,比如林苡假孕一事。
張雲臯身為“常樂長公主”的兄長,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婚禮人物。
她自己在府中,張雲臯還在宮裡忙得腳點後腦勺,哪有空管宮外的事情,可真是天賜良機。
她早就給春醒,春桃脫了奴籍,林家的全體奴婢也漸漸遣散得差不多了,能脫奴籍的都脫了奴籍,林家在遠方山裡也有幾個山頭的金子,現在,她只需要逃,就足夠了。
皇宮裡,紅綢滿天飛舞。
常樂長公主掩扇信步來到皇帝跟前。
皇帝道:常樂,今日你出將,朕心甚慰。願你與駙馬郎情妾意,白頭永偕。婚姻乃人生一大事,你要珍惜這段緣分,與夫君相互扶持,美美相宜。”
皇帝說著,殘刃藏在朱牆拐角那兒,目光眺向了皇帝身後的張雲臯。
張雲臯自然看見了。
他故意讓殘刃守在太子府旁,又故意放鬆了太子府的守衛,他就是想看看,苡苡到底會不會走,答案顯而易見。
林苡不僅走了,還走得義無反顧,走得痛痛快快,沒有任何留戀
轉眼間,張雲臯眼神一派灰暗與幽深。
做戲就要做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