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苡此時也顯得十分上道:“還是殿下貼心。”
話猶為盡,林苡扶著藤椅扶手起了身,還將張雲臯的衣衫還了回去。
殘刃伸手要去接,張雲臯還睨了他一眼,殘刃會意後撤幾步,退下了。
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還回來,她就是不在意我,她眼裡就沒有我這個大活人,她………就是不喜歡我!
他自大婚那晚,他就意識到自己喜歡林苡,可林苡呢?一點都喜歡他!一丁點兒有沒有,難道是他長得醜如夜叉?
張雲臯聳了聳酸澀的鼻子,話鋒一轉:“再貼心也熱不了你太子妃娘娘的心。”
林苡抱臂盯著他:“我就還你歪衫而已,不然你穿裡衣回去?”
張雲臯心思又飄飄然了。
她是怕我衣衫不整,有傷風化才還我衣衫的,她在意我。
是了,他可是她的夫君,他們之間的情意那是春醒春桃三言兩語就能挑撥的!她可是林苡的夫君!
林苡眼中填滿了嫌棄,不經意間咧了咧嘴角,心道:“張雲臯瘋了?怎麼一會兒笑,一會哭的?人格分裂了?還是第二人格啊?”
他們用飯時,殘刃出去了。
張雲臯給林苡夾了一筷子紅燒肉。
林苡不願意吃,可……不能浪費糧食啊!
一粥一飯,當思來之不易,半絲半縷,恆念物力維艱。
她曾經在孤兒院裡,吃不飽穿不暖的,也不是說院長不作為,就是人多了,就有了矛盾,小孩子一多了,也逃脫不了這個定律。
她又小兼弱,備受欺辱,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。
三年幾載下來,林苡也養成了愛護糧食的好脾性。
林苡本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,還是硬著頭皮吃了下去。
張雲臯眉開眼笑。
林苡單刀直入,毫不拖泥帶水,問道:“殿下,聽說殿下要把春醒春桃嫁出去?”
一霎那,張雲臯教林苡的質問驚起了一身冷汗:“是殘刃說的?”
林苡冷著臉:“殿下只管說是與不是。”
張雲臯右手緊扣著桌緣,眉宇之間隱隱藏著怒氣,忽的,也不知怎的了,他又卸了力氣,兩片青白的,顫著的唇瓣上下一合,大方承認了。
“不錯,可我說的是玩笑話。”
林苡感嘆於張雲臯的真誠:看來他是破罐子破摔了,不僅不怨我身為妻子沖撞丈夫的罪過,也不怪罪我將此時提到明面上來講,傷了他的面子。
她想不明白張雲臯到底圖她什麼?林家的錢也沒到他手上,甚至她嫁過來的嫁妝都是虛抬的,裡頭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,他圖什麼呀?
翛而,林苡腦光一閃:張雲臯故作姿態,讓外面人曉得他的深情,到時候若殺了我,再將過錯推到張雲霄頭上,如此一箭雙雕!
不僅殺了我這個空有其表的“正妻”,好娶的豪門巨姓的正頭妻子,還能以張雲霄殺了他的愛妻為由教張雲霄付出代價。
其實也不願林苡如此想他,也是張雲臯做盡前科,使她不得不多想一二。
而林苡思索時的安靜落在張雲臯眼裡,就是傷懷。
張雲臯忙出言,道:“我真說的是玩笑話,只不過是………”
不對,他不應該是她侍女的壞話,不然又改讓林苡看扁他了。
他又道:“我那題進宮,張雲霄在皇帝身旁安插了一個太監,那太監名喚易鑫,易鑫又有個弟弟叫易磊,這兩兄弟之間嫌隙不小,我欲送易磊一個細作老婆,我……”
林苡又道:“遂而,你欲將春醒春桃嫁過去。”
“不………不…………不是!”
在林苡面前,張雲臯這個在朝堂上靠嘴皮子叱吒風雲的常勝將軍也兵敗如此。
張雲臯不僅敗了,還敗得一敗塗地,連句一說話也道不個一二三四來。
他又不能說春醒春桃的壞話,漸漸的,張雲臯的臉變得通紅一片,也不知道是憋的,還是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