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醒一回來,連口茶都沒來得及喝,就道:“姑娘,婢子都打聽清楚了,確有一人教康家賜了康姓,叫康樂,這康樂跑去了老家。”
“他早年有個兒子,是小妾生的,康樂的大夫人是個善妒的,就把他兒子賣了,康樂後來給了他的大夫人一紙休書,此後無論納了多少姬妾,都再無子嗣,就這些了,姑娘,康樂好似沒什麼破綻。”
她總喜歡喚林苡作“姑娘”,只有當著外人的面,尤為是當著張雲臯的面,才肯喚林苡作“娘娘”。
林苡嘆了口氣,只能兵行險招了。
人牙子買走的孩子就是康氏的破綻。
若是康樂不看重兒子,怎會休了妻子,再納姬妾,這麼多年了,康樂定然還是不肯放棄他的兒子了。
林苡淡淡吩咐,道:“散佈訊息,說是他兒子在我們手裡。”
春醒遲疑了:“姑娘,康樂不信怎麼辦?”
“不信,那就徹底‘殺’了他的兒子。”
殘刃又護著春醒回去,才回去皇宮,向張雲臯述職:“殿下,娘娘著春醒去打聽了康樂。”
張雲臯聽此,開懷不已。
在他看來,林苡在乎他,才會去查康樂,而康樂又是攜資逃跑之人,手裡的鋪子不少,雖說是皇帝之物,可不一定會落他張雲臯手裡,不一定落他手裡,就不一定落林苡手裡,許是林苡知曉他的苦楚,便要先行拿下,讓他鬆鬆緊弦。
若是林苡知曉了,恨不得啐張雲臯一口唾沫,在惡狠狠地來一句:“醜人多作怪!”
太子府
一封書信送到了林苡的手上。
等到林苡看清了熟悉的內容,勾唇一笑:“康樂上鈎了,我就知道,康樂是舍不下京城的富貴,獨自回鄉的。”
林苡詢問道:“春桃,人找好了嗎?”
這人自然就是康樂兒子的替身,康樂兒子沒了這麼多年了,是死是活還是兩說,就算是活著,也是隱姓埋名了,林苡也找不出來啊。
眼下只能寄希望於康樂看不出“兒子”的背影,沒錯,林苡就沒打算讓康樂看替身的正臉。
此外,康樂打算將林苡約在太子府外的一處酒樓裡,林苡看出了他的彎彎心思。
要是兩個人談的不恰,康樂拔腿就走,林苡也帶不了太多侍衛,太子府的暗衛,她暫時調不動,要是約在太子府外的酒樓裡,康樂要跑,侍衛一拔劍,酒樓裡的賓客們一害怕,一暴動,康樂就能混水摸魚,逃出生天了。
林苡不肯,非要康樂進太子府裡頭來,才肯協商。
信是上午送進來的,康樂的人是傍晚到太子府的。
康樂來時,林苡正坐在正堂前喝茶。
他躬身一拜:“小民,見過娘娘。”
林苡連半掀開眼皮,道:“康掌櫃果然是個性情中人啊。”
康樂冷笑:“命根子握在他人手中啊。”
林苡笑道:“落座吧。”
康過林苡的事跡。
林苡樂善佈施,曾經給流民設了粥廠,送了衣衫,聽說那時,曾有流民趁著夜黑風高,偷了林苡用來布粥的幾袋米,次日一早,林苡查了出來,也沒有怪罪。
他想,林苡應當是個心腸軟和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