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寧:“那可未必。古往今來,可是有不少讀書人犯過事兒。”
陸子瓊蹙了蹙眉,但並未反駁雲寧。
簡蘭寧突然在一旁說道:“即便如此,他的妻子又怎麼可能主動提出來和離。”
雲寧看向簡蘭寧:“為何不可能呢?男子對妻子不滿,他可以找姨娘,他的後宅裡可以塞滿各種各樣的女子。可妻子對丈夫不滿,若敢找別的男子,就要被千夫所指。這不公平。既然不可以找別的男子,女子可以選擇和離。”
簡蘭寧:“她不過是農家女,和離後她如何生存?況且,她的命也太好了,和離後還能嫁給將軍,這個情節有些不切實際。”
雲寧:“大姐姐此話差已,不是她嫁給了狀元郎,也不是她嫁給了將軍,而是這些人在和她成親後成了狀元郎,成了將軍。如果沒有她,顧家書生未必會成為狀元郎。並非男子成就了女子,而是女子成就了男子。”
這是什麼渾話?簡蘭寧的眉頭皺了起來。
雲寧:“我們怎麼能以身份地位評判一個人?她一個人為何不能生存下去了?她一直在努力賺錢,努力生存。她供養顧生和其母親。離了顧生,她依舊可以生活得很好。反倒是顧生離不開她!”
“說得好!”陸子嵐的聲音從一側傳了過來。
雲寧轉身看向陸子嵐,臉上流露出來一絲笑意。
如果陸子瓊是不喜歡這本書的人,陸子嵐就是喜歡這本書的人。這些日子,陸子嵐沒少因為這本書跟那群書生對罵。
“表哥。”
陸子嵐是和簡君寧一同過來的。
陸子瓊和簡蘭寧同這二人見禮。
陸子嵐:“我之前看第一本時就覺得這顧家書生有問題,果然第二部他的本性流露出來了。寫這書的先生實在是太對我胃口了。”
雲寧笑著說:“表哥眼光真好。”
不遠處,孟禹之看著笑容燦爛的雲寧,微微眯了眯眼。
這幾日他一直忙著南州的事情,今日事情告一段落,他這才得空。得知封賞的聖旨下來了,他主動請纓來了文淵伯府宣旨,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這樣刺眼的一幕。
她日日去書肆跟那群學子交流不說,還跟陸家的兒郎有說有笑,這日子倒是過得豐富多彩。
簡二爺見孟禹之停下腳步,側頭看向他,見他正盯著一處發呆,他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,見孟相所看之人似乎是自己的女兒,他笑著說:“孟相記性真好,還記得小女,那位身著湘妃色衣裙的女子就是小女。”
孟禹之瞥了簡二爺一眼,提醒道:“簡大人是不是忘記了,不久前簡二姑娘曾救過我一命。”
簡二爺:“哦,對對,瞧我這記性。這都是小事,能幫助大人是小女的榮幸,大人不必記在心上。”
孟禹之:“可惜了,我還真放在心上了。”
說著,孟禹之抬步朝著雲寧走去。
簡二爺愣了一下,有些不明白孟禹之這話的意思,他這是要報恩?見孟禹之走遠了,他連忙跟上了。
雲寧正笑著和陸子嵐說著話,眼角瞥到有人過來了,她下意識往旁邊看了一眼,然後愣住了。
孟禹之今日穿的不是常服,而是紫色的官服。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穿官服。他平日裡愛穿灰色的衣裳,這件紫色的衣裳算是顏色鮮亮的了。他那張臉時常板著,平日裡就十分嚴肅,在官服的映襯下更具威嚴。
父親在他身側畢恭畢敬,兄長早已俯身行禮,府裡的下人也紛紛跪下。
可她並沒有覺得害怕,也沒有覺得陌生,反倒是有些移不開眼。
周遭是表哥的聲音,以及偶爾傳來的雁鳴,可這些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,回蕩在耳側的是她如擂鼓般的心跳聲。
完了。
她好像對孟禹之不是夜色烘托下短暫的心動,而是真的對他産生了非分之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