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孟相,這般做是否有些不妥?”
孟禹之抬了抬眼皮,看向侯兆尹:“哪裡不妥?”
侯兆尹:“簡二姑娘是未出閣的姑娘,如果在卷宗上這樣寫的話恐名聲會受損。”
雲寧看向侯兆尹。
這位侯大人表面上是為了她的名聲著想,實則是擔心這功勞會落到她的身上。
她本不想貪了這個功,可她也不想讓侯兆尹如願。
“不過是如實寫罷了,我的名聲怎麼會受損呢?除非是有人想要故意在此事上添油加醋。”
雲寧口中的“有人”指的是誰不言自明。
侯兆尹笑了下。這小姑娘雖然潑辣不講理,但畢竟還是年紀小不懂事。她不知道,即便是如實寫也有很多寫法。
“二姑娘,我們京兆府一定會如實寫的,不會添油加醋。不過,下這麼大的雨,還是荒郊野外,簡二姑娘為何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?這一路上究竟是和兇手在一起,還是和別人在一起?這期間又發生了什麼事呢?這些都不好寫在卷宗上吧。”
雲寧眼裡浮現出來一絲憤怒。
這京兆尹果然還是因為侯三郎的事情記仇了,竟然拿她的名聲說事。
不過,他算是料錯了。她可沒那麼在乎名聲,而且,此事她可以解釋。
她也笑了下,道:“是啊,我為何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?我明明是和家人一同去了圍場,今日圍獵結束,我為何會落單呢?侯大人不妨猜一猜。”
侯兆尹笑著說:“你們小姑娘家的事情我怎會知道呢?”
雲寧:“既然侯大人不知道,那我就告訴你。我本來是和大堂姐在一輛馬車上,她沒有等著我,故意撇下我一個人離開了。她這是要害我啊!大人是京城的父母官,此事又發生在京城,您一定要為我做主!”
侯兆尹心裡一緊。
他沒想到此事竟然還跟自己外甥女有關。
“簡二姑娘和我家外甥女不合,也不能聽你一家之言,或許你誤會了什麼。”
雲寧:“圍場上那麼多人在,侯大人去調查一下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。”
張尚書原本在看笑話,此時站出來補了一刀:“簡二姑娘若不放心的話,此事刑部可以代勞。”
雲寧:“多謝大人。”
孟禹之:“不必查了,此事本相可以作證。”
侯兆尹臉上的笑頓時沒了。
孟禹之:“前因後果都已明瞭,侯大人如果想寫案宗的話,那就如實寫吧。”
侯兆尹剛剛消失的汗水此刻又冒出來了。
“這……這……”
張尚書:“孟相,下官覺得刑部的卷宗可以這樣寫:今日圍獵結束,孟相回城時遇到了歹徒,和連環殺人兇手搏鬥時受了傷,簡二姑娘恰巧路過,見義勇為,用棍子敲暈歹徒,將其制服。”
孟禹之看了一眼張尚書,道:“案宗就由刑部來寫吧,將人帶走吧。”
張尚書:“是,下官這就將人帶走。”
孟禹之瞥了一眼侯兆尹,冷聲道:“多把心思放在辦案子上,少去爭功搶恩。你且記住了,你的任務是守護京城百姓的安危,而不是針對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。”
侯兆尹哪裡還敢再反駁,忙彎腰答應。
孟禹之:“簡二姑娘為你們抓住了連環殺人兇手,本相不希望聽到任何關於簡二姑娘不利的流言。”
說完,他瞥了一眼張尚書,最後目光落在了侯兆尹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