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那次運動,一家人最後能從農村回來的也只剩下他自己,老伴兒還有唯一的兒子都沒能挺過苦寒的歲月。
當初兒子確實已經結婚,小夫妻倆卻一直沒有孩子,這不阮家一出事兒,兒媳婦兒直接提出了離婚,就差連夜遠離他們那個家了。
剛回來那會兒,其實對方也想過放棄繼續老本行兒,準確來說,阮國中已經身體力行的用實際行動彰顯其想法。
人大概在鑽了牛角尖兒以後,便很難從那個死衚衕走出來。
作為高知識分子,同樣不可免俗。
他固執的認為,如果不是當年自己接觸了中醫,自家就不會讓人有詬病的機會,乃至發展到後來,去棚子裡遭受那些苦難經歷。
更深層次來說,妻兒便不會拋下他先走一步。
就在其最頹廢的那段時間,遇上了找到他家去的賀家夫妻倆。
這二人早些年與阮國中都是一個圈子的人,大家都是實打實當朋友處的。
只是他家遭遇事情的時候,賀家同樣風雨飄搖。
待一切塵埃落定,該被送走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。想知道除了分到一起的另外三家人外,幾個關系不錯的老夥計都去了哪兒,只能讓二兒子以及小女兒在不驚動與他們一夥兒人對立派系監視下,盡可能打聽了。
賀家,韓家,白家以及君家能分到一起,有一部分原因是被舉報的時候,幾人就是一批的,運作起來當然會容易些。
而且他們算來算去,兒子輩的人,也都有或遠或近的姻親關系,所以能用的那點兒關系肯定也是先用在自家人身上。
對立派系的人對於這些人去到一起,沒有過多阻撓應該也是想在一起更方便監控。
話說回來,這次去阮家,賀元知的作用就是陪著老伴兒,知道阮國中回了京市後,並沒有接受國家恢複原先職位的決定,在接受了補償的工資以及拿回當年被收走的房子,便很少與其他人走動聯系。
給出的理由也是這些年下來,身子骨大不如前,後面的日子,只想好好養養身體。
至於繼續給別人看看病?
很肯定的給出答案,因為不小心傷到過手,所以目前手已經不穩了,沒辦法再去為其他人把脈施針。
而顧琪的到來,一方面也想來開導一下老友,另一方面她也有自己的思慮。
既然對方說不能繼續看病,而他自己在家如果依舊這般無所事事的呆下去,早晚要徹底頹廢,倒不如將他的精力作以轉移,來教學生們關於中醫的知識,豈不是兩全其美。
開始說出她的想法後,不出意外的被阮國中拒絕。
後來還是賀元知給了老伴兒一個安撫的眼神兒,兩個老頭子去到書房不知道講了什麼,大概三個來小時過去,再出來的人,已經改變了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