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王惡狠狠看向趙鸞:“難怪父君被陷害,你一點也不在意,你一直都知道對不對?”
趙鸞看也不看她,只淡淡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她只知道,前22年,她一直生活在親爹不愛,母皇忽視的環境中,她的世界是灰暗的。
灰暗的世界沒有半點光彩,沒有一個人能看到她,她像是皇宮裡的透明人物,所以,她在想,是不是必須得坐上那個位置,才會得到所有人的目光?
她一直為此而努力,直到9個多月前,她在新房中看到了那個眼神。
那個全心全意,只裝得下她一個人的眼神。
從此,世界開始被人上了顏料。
文興帝咳嗽了幾聲,又吐出了幾口血,但是她只淡定地用手帕接住,絲毫沒有在意,只是用審視的目光看向她面前跪著的五位成年皇女。
這癆病來得突然,她雖有懷疑,但是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追查了。
“朕在召你們進宮之前,就已經立下了傳位詔書。”
文興帝的一句話,讓在場的每一位皇女都提起了一顆心,她們不再低頭,而是用貪婪渴望的眼神看向文興帝,每個人都欲言又止,每個人都想知道答案,卻又害怕答案。
文興帝輕輕一笑,她看向殿內的一扇門,道:“進來吧。”
隨著她的話音落地,殿門被推開,左太尉並著幾名重臣捧著一道聖旨,緩緩朝文興帝行禮。
“雖已經立了詔書,但是你們還是做個見證。”
文興帝笑笑,隨後嚴肅起來,那長時間位於最高位的氣場不再掩飾,鳳凰雖老,其威猶在。
她看向跪在最中間的找鸞,緩緩道:“朕近日精力漸衰,纏綿病榻,深思國祚綿延,社稷為重,滋傳位於……”
“母皇!”
端王大聲打斷了文興帝的話,她面色有些扭曲,“這樣是不是太過於不公平了?”
這是文興帝登上鳳位之後,第一次被人打斷話,還是一個被她寵愛扶持了22年的孩子,她沉下臉來:“端王!你放肆了。”
若是平時,在聽到這充滿不滿的聲音的時候,眾人早已伏地倉皇,但是如今,端王看著文興帝的病容,卻緩緩地站了起來。
站起來之後,她似乎發現了另一個世界,整個大殿之上,只有她,只有她一個人是站著的。
其餘所有人都在跪地,都在向那位強弩之末的老鳳凰俯首稱臣。
她的視線隱隱朝四皇女看了一眼,兩人對視一眼,繼而錯開視線。
文興帝被挑釁到了,她指著端王,胸口起伏不斷,壓下喉間癢意,厲聲道:“給朕拿下這個孽障!”
可是一門之嗝的禦前侍衛們卻沒有一個人聽命。
這時,大家才聽到了由遠而近的廝殺聲。
如果不是刺客,便就是有人逼宮。
文興帝意識到了這一點,她不可置通道:“你……你要造反?!”
“母死女繼本就是天理,怎麼能叫造反呢?”
端王幽幽地說:“多難聽啊,陛下。”
她拍了拍手,殿門被推開,徵北將軍帶刀而入,她身後帶進來的兵士很快便將殿內這群養尊處優的大人物們制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