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肚子裡揣上崽了,沈昭覺得自己是真的挺累的了,他打了個哈欠,掀開被褥,打算再睡一覺。
但是這時,又有不速之客造訪。
朱月隔了層帷幔跟沈昭道:“侍君,宮裡又來人了。”
沈昭緩緩直起身,“這是找我的?”
朱月道:“是。”
沈昭想了一下:“周貴君?”
朱月有些訝異侍君的敏銳,“是。”
沈昭“切”了一聲,“他早就想見我了吧,但我不是很想見他,我能拒絕嗎?”
“這……”朱月有些遲疑,“到底是貴君,而且還是殿下的生父……”
趙鸞非周貴君親生這件事,目前只有文興帝、大皇女和趙鸞自己知道。
文興帝這次不打算給趙鸞像端王那樣的扶持,她想看看,她的孩子,靠自己,能走到哪一步。
趙鸞對此嗤之以鼻,但是怕昭昭煩憂,便沒有跟沈昭說。
故而,此時,沈昭也是顧及著這是趙鸞親父,再加上,別說他一個侍君,就是藍風在這裡,也是不能抗旨的。
所以,沈昭這趟宮,是必須得進了。
彼時。
在京城外五十公裡的一條近道上,正在河邊喂馬的趙鸞眼皮直跳,突然心慌。
李明玉沒有察覺,她笑道:“殿下真是一刻也等不及,收到班師回朝的聖旨就先行一步。”
趙鸞沒有說話,只是面色不好的按了下自己的心口,那裡還放著一個平安符。
忽然,趙鸞不願意再等了,她拍了拍馬兒,示意它快些喝水,然後翻身上馬,朝著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。
李明玉趕緊跟上。
趙鸞一路疾馳,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回到了荊王府。
管家朱月又驚又喜地上前跟趙鸞行禮,趙鸞煩躁地繞開她:“免了。”
別耽誤她見昭昭。
朱月趕緊喊住趙鸞:“殿下,侍君不在王府,他被貴君召進宮了。”
趙鸞腳步一頓,繼而大步上前,她剛從戰場上下來,身上還帶著未蛻的煞氣,一把拎起朱月的衣領,寒聲問:“藍風呢?”
朱月:“被馮貴君召進宮了。”
她小跑跟上趙鸞出府的腳步,語速極快地簡短地說了事情的經常,最後,才略帶著擔憂道:“侍君剛查出來身孕,也不知道……”
這兩個字似有千斤重,趙鸞腳步一滯,巨大的喜悅和擔憂在胸口處沖撞,她狠狠指了一下朱月,大步翻身上馬,朝著皇城疾馳而去。
朱月擦了擦腦門的汗,不是她不第一時間跟殿下說,而是說了,殿下恐怕就聽不進去別的話了。
風聲在耳邊作響,趙鸞罕見地眼中出現了慌亂,她只盼自己快一點,再快一點。
她不在的時候,昭昭真是受盡了委屈。
朝陽宮裡的沈昭此刻正在遭受惡毒岳父的刁難。
他已經跪了大半個時辰了。
沈昭剛入宮的時候,還想著在岳父面前刷刷好感度,畢竟人家雖然對趙鸞不好,但是血緣關系擺在這,趙鸞怎麼都得給人家養老送終。
但是他剛進門,就被要求對岳父行叩拜大禮。
周貴君吊著眉梢,整個人陰翳的不行,跟蛇一樣盯著沈昭。
沈昭覺得他要是真的跪了,恐怕就站不起來了,於是朝他福了福身子,不好意思道:“府醫說了,臣侍胎相不太穩固,不適合行叩拜大禮。”
“什麼?”周貴君冰冷的視線掃過他的腹部,“你有身孕了?”
沈昭笑了笑:“是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