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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昭下意識張唇,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。
趙鸞注意著水線,避開眼不去看那被水沾濕的粉嫩唇瓣,吩咐青魚:“去看看李明玉藥煎好了沒有。”
青魚領命去了,此刻寢室裡只有她們二人。
一杯水飲盡,幹涸的嗓子終於舒服很多了,說出的話都帶著春雨綿綿的味道:“我沒事了,殿下若是有事,可以去忙,不用在這裡陪著我,青魚應當快回來了。”
眼前的人面色還帶著脆弱,可是說出的話卻是這樣貼心,趙鸞將水杯收起來,只問了一句:“還要喝水嗎?”
沈昭搖了搖頭,潤潤嗓子就行了,萬一喝多了想上廁所怎麼辦,青魚不在,他又看不清楚,磕了碰了疼的都是他自己。
趙鸞雙腿像是生根了,根本沒有想走的慾望,但是此刻青年面露疲態,逐客令都下了,她根本沒有留下的餘地。
沈昭看著趙鸞的方向,見這道身影緩緩起身,似真的要離開。
他莫名地心裡一急,伸手去抓,卻只抓到了晨起被掛起的床帳。
床賬被掛鈎松開,在空中蕩下,最終分割兩人的視線。
之前沈昭為了睡好,讓青魚給他換上了遮光的床帳,此時眼前的人影消失,他再度只能看到一片黑暗。
但是此刻無人抱著他。
他心裡一急,剛收攏起的委屈又都露了出來,抿唇攥緊被褥,卻沒有說話。
有人利落地掀開床賬,看到了小貓的委屈。
趙鸞手一頓,不再管這散開的床帳,她坐在床沿,床賬將她跟青年籠在一個空間裡。
荊王殿下的嗓音低醇悅耳,“委屈什麼?不是你讓孤走的?”
眼前又再度看到人影,沈昭剛給自己建立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,他微微仰著頭,卻問了趙鸞另一個問題:“先前在酒樓,殿下為何不應我。”
沉默片刻,趙鸞看著他有些灰敗的桃花眼,“你不是在跟你的……心上人,在一起嗎?”
沈大公子從前總是跟著葛家大小姐身後跑,這事她有所耳聞。
本是不當回事,但是當她看到沈昭跟葛麗同行的時候,心中卻湧起煩躁,尤其是這人還不知不覺般,看到她之後不僅沒有躲閃,反而還迎著她打招呼。
“什麼心上人?”沈昭一愣,繼而想到了葛麗,他心裡咯噔一下。
難怪殿下不理會他,換位思考一下,若是他看到趙鸞跟別的男人一起吃飯,他肯定也不開心。
雖說趙鸞是個事業批,不耽於情愛,但是不管怎樣,自己都是她的侍君,在這個女尊封建世界觀裡,女子為尊,大女子主義盛行,任誰也願意看到自己的侍君跟別的女人混在一起。
她不會以為是他主動跟前任相會的吧!
“殿下可別誤會,我只有你一個心上人!”沈昭先是表了一份衷心,然後才將沈暉帶他出去的一整個經過說給她聽,最後總結:“他其實是想看我笑話的,但是我從前就不喜歡葛麗,如今更不喜歡。”
青年著急解釋的模樣令趙鸞新奇,但是聽到他的解釋,卻不置可否道:“京中誰人不知,沈大公子自小便心儀葛家大小姐。”
“京中的人都是眼盲心瞎!”沈昭只能大範圍攻擊了,他可不能讓趙鸞誤會他,這可都是原身造的孽,況且,原身也不是真的喜歡葛麗。
這個時候不能狡辯,沈昭剖析著原身的心理,並且稍稍美化,“我自小遭母父排斥不喜,生父因我只是個男子,與爵位無關,又因跟母親關系僵硬,便將不滿都疊加在我的身上。而母親,她不喜父親,便更不喜我,更何況,她有了更貼心的小兒子,還是與自己心儀之人一起生的,因為更不會將我放在心上。”
沈侍君沉浸式體驗原身的心理活動:“在這府中,我得不到半點歡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