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裡站著一位瘸腿小廝,她記得叫若雨,沈昭唯一帶過來的陪嫁小廝,是恭順侯主君的人,此時正用陰毒的目光看向餐廳的方向,而餐廳裡有沈昭。
身側的手指動了動,趙鸞思襯了一番,看了一眼正端著洗漱用具的青魚,隨後走了。
青魚朝著趙鸞的背影行禮,隨後走進餐廳。
此時沈昭正無聊地在餐廳轉圈圈,這裡摸摸那裡摸摸,這古代親王府,隨便一個擺件都精緻的很,到處都是古董。
青魚先伺候沈昭漱口,隨後開始帶著人收拾餐桌,當他看到明顯被動了幾口的海鮮粥,不可置信地看了沈昭一眼。
沈昭以為青魚在責怪他浪費糧食,於是隨口解釋道:“是我的錯,殿下似乎不喜歡海鮮粥,但是我還非要給她盛。”可不是他推故意浪費糧食嗷,是因為不喜歡。
趙鸞不喜歡吃海鮮,但是卻不說,所以下人們應該是不知道這個,才會上海鮮粥。
青魚垂眸收拾,將震驚的情緒完全收起,只是對沈昭的態度更加恭敬了些,“奴才只是震驚,殿下不喜歡還吃,可見是在意侍君。”
“哈哈,”這話沈昭愛聽,“是吧是吧,她都吃我給她盛的粥了,她肯定對我有意思!”
青魚沒有接話,只更快地收拾。
從昨日回王府之後,沈昭就開始重用起青魚,反而疏遠起若雨。
用青魚的原因很簡單,趙鸞既然讓青魚監督若雨下跪,肯定也是覺得這小廝靠譜,自推的眼光毋庸置疑。
沈昭其實都是無所謂的,他對這個世界初來乍到,原身也沒有什麼心腹,誰當他的貼身小廝都行,反正他都死過一次了,真沒那麼怕死了。
若雨起初還覺得委屈,甚至還想跟青魚爭寵,但是沈昭的一句:“真有意思,你來說說,我失憶的事情,李氏是怎麼知道的?”
若雨就不敢多話了,逐漸消停下來。
趙鸞有自己的事業要忙,所以沈昭目前無事可做,只好坐在院中半死不活地背《男德》。
他差點忘了,明天宮裡的吳公公要來抽揹來著。
主院。
陵陽雨端著剛煎好的藥推門而入,她沒好氣地說:“這藥你都多少年沒有吃了,怎麼,我們早已成年的荊王殿下,今日是管不住嘴,像孩童一般偷偷吃海鮮了?”
趙鸞繃著一張臉坐著,她的脖頸處泛起片片紅疹,此時正拿著鏡子自己給自己上藥。
她手勁有些大,不一會兒,那片紅疹更紅了。
“沒吃幾口。”冷冰冰的眼神看向陵陽雨,示意她將藥遞過來。
“怎麼,你還想多吃幾口?”
陵陽雨雖然嘴上調侃了幾句,但是見這陣仗,還是趕緊將藥遞給趙鸞,親自給她上藥。
趙鸞面不改色地一飲而盡,苦澀的藥沒有讓她皺一下眉毛。
她側了側臉,方便陵陽雨給她上藥。
平靜的面容下,是不平靜的心海,海面驚濤駭浪。
她向來不將弱點示人,所以當偶然得知自己海鮮過敏之後,她的餐桌上便不會出現此類食材。
除了陵陽雨,就連身邊的親信,都只是以為她是不喜歡吃海鮮。
而如今,她卻因為不忍見到那人失落的眼神,動了那碗海鮮粥……
陵陽雨正在上藥的手一頓,突然看向她,“這殺氣,你想殺誰?”
“沒誰。”趙鸞淡淡道。
沒必要。
意外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