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管男翁姓張,張翁站在沈昭一米之外的距離,態度不卑不亢,“侍君,宮裡的吳公公在等您。”
沈昭這下是真的疑問了,他再度給了張翁一個真情實感的疑問的眼神,“宮裡的公公找我一個侍君?”。
張翁抬起眼皮看了沈昭一眼,解釋道:“來給侍君教規矩。”
沈昭皮笑肉不笑:“誰叫的?”這府裡除了趙鸞,也就是主君有這個權利,還有就是那位與他沒有任何交集的……葉侍君?
張翁是無名小築的主管,他的直系主子是沈昭,所以他也願意向沈昭賣個好,“自然是殿下有意抬舉您。”
沈昭閉了閉眼,他還是沒有給自擔留下好印象,真是悔之晚矣!
吳公公正在主廳等著沈昭,沈昭也不好讓人家天使久等,便趕緊帶著張翁過去。
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放輕了腳步聲,因為他聽到了裡面的對話。
若雨的聲音帶著些恭敬:“這是今年新出的雪頂白茶,請公公嘗嘗。”
另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:“你這小廝倒是懂規矩,跟了個不懂規矩的主子,倒是可惜了。”
若雨:“能跟公公學規矩,是我家侍君的福氣,還請您不吝賜教才是。”
沈昭勾唇一笑,這是生怕這位吳公公不給他顏色看啊。
他幾步進門,看向那位正坐在主位的公公,他的左右還立著兩位小太監,都是一副高傲的姿態,來者不善。
沈昭端正地福了福身,“見過公公。”
吳公公見狀蹙眉,他將茶盞放在桌子上,磕出不小的聲音,銳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沈昭:“這位就是殿下新納的侍君?”
沈昭嘴角帶著笑意道:“侍身家母乃是恭順侯,幼時也曾跟著家中爹親去過宮廷宴會,公公一切可好?”
吳公公一愣,有些遲疑道:“你見過咱家?”宮中宴會頗多,他見過的貴人數不勝數,至於原主,他倒是不曾有過印象。
原主的記憶裡,10歲之前確實是進過宮,畢竟那個時候他親爹是侯府主君,爹家又是曾經的太傅,所以哪怕他親爹不愛他,也會經常帶著他進宮玩。
他親爹以前最好的朋友也是在宴會上認識的,當然,牆角也是他最好的朋友撬的,就是沈昭現在的後爹。
沈昭自來熟似的上前給吳公公添了一杯茶,“公公見過的貴人何止千百,自然不記得我這種小人物,但是我可記得公公,您當年幫著貴君辦事,風光的很。”
吳公公雖然還是想不起來沈昭,但是他確實曾經幫貴君辦事過,只不過那個時候他也只是個小太監,但是這不妨礙他接受了這頓馬屁。
面前的沈侍君看起來面容虛弱,吳公公知道這後宅男子眾多,各有手段,只當他吃了苦。
但是盡管如此,沈侍君依舊是端著一副良好的儀態,跟他所聽到謠言完全不相符。
見吳公公面色和軟下來,沈昭再接再厲,他從懷中拿出一把金鎖,這還是他剛從那堆嫁妝裡順來的,他笑吟吟地將其塞到吳公公手中,“公公初次下降寒舍,受委屈了。”
誰不愛錢?
沈昭這一套連招下來,又是彩虹屁又是塞金子的,吳公公的臉上成功笑出花來。
他眼中帶著一絲疼惜看向沈昭,想著這位高傲的侯府公子大概是在這府中樹了敵,所以才有人告狀到宮裡去。
因只是一位小小侍君,所以周貴君才派了他這一位不受重用的內監前來。
吳公公笑道:“侍君這是哪裡的話,咱家不過是聽命辦事罷了。”
說著,他拿出兩本書遞給沈昭,“今日就先背書吧,待侍君背熟了,咱們再學其他的。”
沈昭禮貌接過,看著這兩本書的名字,嘴角不由得抽了抽,《男德》《男訓》,這女尊世界,可真有意思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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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鸞回府正看見宮中馬車離開,她眯了眯眼,問上前迎她的王府管家,“宮裡來人了?”
管家名喚朱月,她跟在趙鸞身後解釋道:“沈侍君院子裡的人來找屬下,說是要給沈侍君教規矩,可巧,當時葉侍君親自來找屬下要月例銀子,得知此此事之後便引薦了這位吳公公。”
趙鸞在宮中見過這位吳公公體罰小太監的樣子,回想起今晨看到到那位新侍君蒼白虛弱的臉色,她無意識地蹙了下眉頭,腳下的方向也變了變。
跟在趙鸞身後的朱月意識到了趙鸞即將要去何處,他眼中閃過一摸震驚,隨後態度更恭敬地跟在趙鸞身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