傳聞果然不可信,這恭順候府的大公子哪裡陰鬱暴躁了?明明性格好得很,還懂禮貌。
只是眾人依舊不懂,這人的身份為何只屈就一個小小侍君,著實可惜了些。
沈昭不在乎這些情敵們怎麼想他,他目前首要任務就是在他推面前刷爆印象分,希望她忘記自己昨晚既不禮貌也不怎麼美貌的樣子。
忘記是不可能忘記的,正因為記得清楚,趙鸞才覺得這沈家公子,越發不正常了起來。
或許是沈昭的這番動作並未遭到荊王殿下和主君的冷待,所以眾侍君也不再作鴕鳥狀,漸漸膽子大了些。
有侍君大膽子道:“殿下許久未來後宅,眾兄弟都想您想得緊。”
這話一落,整個會客廳頓時安靜了下來,就連前頭給沈昭擺臉子的柳和書也輕輕放下了茶盞,似是被什麼駭人的氣息籠罩,大氣也不敢喘一聲。
藍風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趙鸞,又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坐在最外圍的沈昭,總覺得日後這後院有的是熱鬧看了。
沈侍君此時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,也趕緊低下頭來,讓人看不清神色。
趙鸞視線沉沉地掃過面前這一群男人,他們都是被各路人馬尋著各種正兒八經的由頭送進來的,表面上毫無破綻,但是每個人都想盡了辦法,想要滲透她這荊王府,得到所謂的,能讓她身敗名裂的“情報”。
這些年府中陸陸續續地豎著迎進,橫著抬出,她本以為這些人已經不敢再做些什麼,今日看來,是新侍君借了膽子給他們。
“是麼。”趙鸞淡淡回應了一聲,她突兀地站了起來,大步朝外走去,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。
隨著趙鸞的離開,籠罩在屋內的低氣壓隨之遠離,甚至有人拍著胸脯長長舒氣。
藍風看得真切,他心中也未免覺得好笑,都說主子殘忍無道,可她明明知道這些人大半都是各方勢力送進來的暗探,在他們沒有做出些找死的事情之前,仍放任他們在府中生存。
柳和書這時又恢複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,視線掠過坐在最後方的沈昭,對藍風說道:“主君脾氣也是太好了些,對著一些沒什麼規矩的東西,也該拿出主君的款。”
藍風淡淡看了他一眼:“我看你側君的款倒是擺的挺足的。”
他不欲跟這些人多費口舌,主子明顯是有事要跟他交代,“行了,我也乏了,你們都退下吧。”
聽到“退下”二字,柳和書面色扭曲了一瞬,不情不願地先行行禮離開了。
這十幾號人再加上每個人的貼身小廝,陣仗可不算小。
沈昭離門口最近,他動作溫吞,行為避讓,看起來十分聽話懂事,讓這些人頓時放下了對他的戒備,只當這也是一位身不由己的可憐人。
在那位跟他換位置的老實侍君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,沈昭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,手掌下的身軀瞬間緊繃了一瞬,隨後便恢複原狀。
沈昭朝著這位轉身的老實侍君歉意一笑:“我身子不太舒服,能勞煩哥哥送我一程嗎?”
老實侍君朝沈昭身後看了看,確實沒有看到他身後帶著小廝,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。
沈昭眼尖看到了,但是他沒有解釋,只是用蒼白的臉看向老實侍君。
老實侍君點點頭,“那好吧。”
他老實地攙著沈昭往外走,他的小廝沉默地跟在兩人身後一米遠的位置。
沈昭不著痕跡地看了這位小廝一眼,很大眾化的長相,氣質跟自己的主子倒是一致。
“還未請教哥哥大名,哥哥來這府中多久了?”沈昭輕柔地問道,他毫不客氣地將自己一半體重都放在老實侍君手臂上。
“我叫劉福,福氣的福。”劉福將視線不著痕跡地從某個方向收回,語氣也不再那麼生疏,“來府裡兩年了。”
此時一陣春風拂過,帶來花園的陣陣花香,劉福伸手把將要擦到沈昭臉頰的柳葉拂開,溫聲道:“小心。”
雖不知這位劉侍君為何態度變得軟和了些,但是沈昭還是繼續扮演著一位剛入府,什麼事情都不懂的小白兔形象,問了劉福許多問題。
當然主要還是集中在後宅,主君、側君,還有其他的情敵們,至於趙鸞,他想要自己去了解,畢竟紙上得來終覺淺,絕知此事要躬行,小說裡的人物形象絕對沒有親眼目睹來得立體形象。
沈昭問的事情沒什麼不好說的,後院大部分人都知道,劉福將自己知道的都跟沈昭說了。
比如主君陳氏出身低微,是殿下排除眾議迎進府的,比如側君柳和書,是大皇女蜀王正夫的庶弟,因愛慕趙鸞,由蜀王牽線送進來的,至於其他的侍君,十有八九都是被各路人馬塞進來的,另,侍君葉聞風,是趙鸞的父君,宮裡的周貴君賜給她的。
沈昭眯了眯眼,回想前面遇到的那些人,跟一張略顯高傲的臉對上了。
劉福將沈昭送回院子之後就回去了,沈昭也不留人喝茶,畢竟,他還想看看,他那便宜後爹給他準備了多少嫁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