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記住了所有在那天參與祭祀的人,每一個村民的臉。
而神婆死了,這麼大的一件事,唯獨她沒有到場。
無論怎麼想,都有點蹊蹺。
尤清芸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,趁老婦人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,她走上前,十分自然的問她:“大娘,這麼晚了,怎麼還站在外面?”
“走開,不關你的事!”老婦人的語氣不算友好,但總比之前的幾家要軟和一點。
尤清芸彷彿沒有聽出她的不歡迎,繼續道:“神婆的事……真的很遺憾,我們也沒想到只是一個中午不見,她就出事了。”
“呵。”老婦人渾濁的雙眼轉了轉,對上尤清芸遺憾的表情。
她咬牙切齒的說:“她死了才好!我還嫌太慢了呢!”
說完,她怒氣沖沖的轉頭,回了屋子。
關門時用盡全身的力氣,發出“嘭”的一聲重響。
簡言之:哎呦呵,有故事。
尤清芸沉思:“看來,神婆果然還有故事,不知道……”
“喂喂,我都聽見你們說什麼了,不過勸你們一句,千萬別和她聊什麼神婆!”
倏地,隔壁的房子裡探出一顆頭顱。
也不知道她偷聽了多久。
女人往四周看看,確定沒有其他人後,又將大半個身子從門縫裡擠了出來。
她招手讓幾個人湊過來。
“你們這些外鄉人啊,沒見過祭祀,就覺得我們殘忍,但這是村裡傳承下來的習俗,聽說以前,每年只讓女孩光腳跪在雪地裡祈福一天就夠了。”
她說著,就讓簡言之想起來,第一天在冰湖附近看到的,那些一直徘徊在風雪中的光腳女孩。
穿著單薄,骨瘦如柴。
恐怕,都是這樣活生生祈福死的吧?
“直到有一年啊,天災不斷,神婆說都是程家造的孽,惹怒了神明,因此才把半個村子都埋進了雪裡,鬧得人心惶惶,為了平息神明的怒火,必須要由罪魁禍首——程家的女兒程麗莎,作為祭品。”
“然後就像你們看的那樣了,祭品被扔進湖裡,獻給神明。”
女人說完這些,露出滿足的笑容,她指指那個老婦人的家,壓低聲音道:“她啊,就是程家的大女兒,因為妹妹的事一直記恨著神婆呢!”
尤清芸學著她,放低聲音:“程家造的孽?可以說說具體是什麼嗎?”
女人盯著她,倏地嘿嘿笑了兩聲:“這……我可就不清楚了,都是四十年多前的事了,我也是聽老一輩說的。嘖嘖嘖,說不定啊,這次神婆就是被她,為了給妹妹報仇才推下去的呢!”
終於把八卦說了出去,女人心滿意足的鑽回了屋子。
走在回去的路上,尤清芸說:“你們還記得……我們在小姑娘帳篷裡找到的那封信吧。”
簡言之點點頭,很快從口袋裡拿出來。
因為是最一開始的線索,她一直都帶在身上。
把那封家書再次展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