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她微微皺起眉頭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執著,堅定道:“我只想知道,你為什麼而來?”
或許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如此執著地追問這個問題,或許是因為宇文青兩次不顧自身安危地捨命相救,又或許僅僅是出於一種難以抑制的好奇心。
宇文青的目光變得深邃,他默默注視著前方,冷冷道:“我猜蕭將軍能夠順利進城,定是有皇兄暗中相助,如今再加上你妹妹的加入,你現在最應該擔心的事,是他們接下來的死亡名單裡有沒有你?”
“若翊王真有反叛之心,我定是知道,反叛失敗是要被誅九族的,所以你很在意意歡?”嫦曦微微歪著頭,目光緊緊盯著宇文青,輕聲問道。
聞言,宇文青微微揚起眉,眼神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溫怒,輕笑道:“本殿倒是沒想到,太子妃的想象力竟然如此豐富,能想出這般奇奇怪怪的念頭。”
這番話又把嫦曦瞬間拉回到了之前的宴會上,她暗暗咬了咬嘴唇,眼神中閃過一絲委屈與不滿,憤憤道:“可無論是慶功宴還是生辰宴,皇後並不希望我成為太子妃,而你更是直言說我連樂師都不如。”
“你誤會了,我只是覺得太子妃乃一國之儲君的正妃,身份尊貴,不應該是供人取你上去演奏,豈不是丟了我的臉面?”宇文青解釋道。
看著宇文青一本正經的樣子,嫦曦瞬間心領神會,她微微歪著頭,眼神中帶著一絲狡黠,似笑非笑道:“所以殿下是在辯解嗎?”
話音剛落,只見宇文青目光緊緊盯著嫦曦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審視,十分嚴肅道:“你府上的雲澹管家應該是死於你之手吧?”
嫦曦心中一緊,她不知道宇文青怎麼突然扯出了以前的事,而且他以前可從來不會過問的,但她還是強裝鎮定,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,反問道:“殿下這是要給我定罪?”
“有的時候,自保也是一種好事。”宇文青淡淡道。
原本嫦曦真以為他要替意歡報仇,結果他臉上竟沒有一絲的怒意。
可緊接著,宇文青的臉色陡然變得煞白如紙,只見一口鮮血從他口中猛地噴出,隨後他便暈了過去。
嫦曦心中猛地一緊,一種強烈的擔憂和不安瞬間湧上心頭。
這時,她突然想起璟羽之前給她的那支骨笛,趕忙在身上摸索起來,很快便將骨笛找了出來,然而,就在她正要將骨笛放到唇邊吹響時,她的動作卻突然停住了,臉上露出一絲猶豫的神情,心中也莫名湧起了一股心虛感。
嫦曦下意識地轉過頭,焦急地看向宇文青,雙手用力地推著他的肩膀,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,急切道:“宇文青,你醒醒啊!”
見宇文青毫無反應,依舊昏迷不醒,嫦曦心一狠便不再猶豫,她趕忙將骨笛放到唇邊,用力地吹了一聲。
或許是因為方才倒掛在懸崖太久,身體血液迴圈不暢,嫦曦的心中突然傳來一陣隱痛,疼得她臉色微微發白。
就在這時,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,嫦曦知道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,必須想辦法脫離險境,可當她回頭看向宇文青時,卻發現他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不斷往外滲血,將他原本就幹巴的衣裳又染上了一層顏色。
他的傷很重。
嫦曦一邊小心翼翼地脫下外套,一邊又細細調整著藤曼的松緊,在這過程中,她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,但還是能勉強將外套給宇文青披上,為了防止衣裳滑落,她還特意用手在上面壓著,身體也不自覺地使勁兒往宇文青的身邊靠近,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擔憂。
不知過了多久,宇文青的眼皮終於微微顫動了幾下,緩緩地醒了過來。
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,看著嫦曦眼中泛著淚光,便強忍著身上的傷痛,故作無事般微微向前湊近了些,雲淡風輕道:“你怎麼哭了?難不成是怕我死了,你要跟著陪葬不成?”
話音剛落,嫦曦狠狠瞪了一眼宇文青,臉上露出些許嗔怒的神情,她撇了撇嘴,好聲沒好氣地說道:“我就知道殿下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。”
“你敢跟本殿這麼講話?”宇文青冷冷道,眼中故作一絲怒意。
這時,一陣刺骨的寒風吹來,宇文青忍不住重重地咳了幾聲,劇烈的咳嗽讓他的身體都跟著顫動起來,緊接著,他猛地一低頭,又吐出了好幾口鮮血。
嫦曦心裡害怕,她下意識地連忙伸出雙手,可還未觸及到那鮮血,手腕便被宇文青緊緊地抓住了,他面色慘白,可那手卻如同鐵鉗一般有力,緊緊地扣住她的手腕。
他目光凜冽,不斷喘著粗氣,身體也緩緩地朝著嫦曦逼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