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意歡在此,鬥膽懇請翊王殿下能夠潛藏在暗處,那璟羽只要一踏入這房間,定叫他有來無回。”柳意歡淡淡說道。
她眼神陡然一凜,透著一股淩厲的殺氣,順勢緊緊捏緊了身邊的水青劍,直到隱隱察覺到宇文溟的腳步聲漸漸遠去,確定他已經離開,柳意歡這才微微鬆了口氣,輕聲說道:“多謝殿下成全。”
另一邊,璟羽正欲策馬出城,忽然一記響亮的笛聲傳來,他不得不勒緊了繩索,讓馬兒停了下來,這個笛聲他再熟悉不過了,那是骨笛發出的聲音。
可等他再次凝神細聽時,那聲音卻再也沒有傳來,璟羽趕忙看了看四周,他努力回憶著方才情形,但也還是無法判斷笛聲來源。
這一刻,他知道一定是嫦曦遇到了危險,或者是有極為要緊的事情發生。
就在這時,那隻信鴿剛好落在他的手臂上,他趕忙伸手從信鴿的腳上解下信件,匆匆看了一眼信中的內容,便毫不猶豫地掉轉馬頭,驅馬朝著寶月樓的方向疾馳而去。
他將馬兒拴在寶月樓對面的巷子裡後,便趁人不注意溜進了寶月樓,直接奔向蘭花閣。
走進閣內,只見紅綢絲帶隨風搖曳,發出沙沙的聲響,他環視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嫦曦的身影,璟羽朝著閣內深處望去,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。
那層層堆疊的紅色薄紗晃動著他的眼睛,根本無法看清裡面的人,只是覺得那身影的輪廓很像紫竹。
璟羽微微皺起眉頭,急切道:“紫竹姑娘,是你嗎?信上說是嫦曦邀約一敘,可我並不見她人?你可知曉她在哪裡?”
閣內紅綢之後的人並未出聲回應,只是緩緩伸出一隻白皙的手,輕輕勾了勾手指,示意璟羽靠近一些,無奈之下,璟羽只好向前邁了幾步。
就在這時,他的目光突然掃到了那人身旁放置著的水青劍,心中猛地一驚,瞬間意識到眼前之人並非紫竹。
璟羽迅速拿出玉清扇,他手腕一抖,亮出了扇尖上的短刃,便將其直直揮了過去,那短刃鋒利無比,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後,一個迴旋,便將層層疊疊的紅綢薄紗隔空截斷。
淩厲的風聲讓柳意歡心頭一緊,連忙側身彎腰躲過了那一記迴旋,旋即便抖肩迅速穿好上衣,趕忙抽出水青劍,腳步一錯,便朝著身後的璟羽沖了過去。
劍影閃爍間,兩人的身影交錯,過了幾招。
玉清扇與水青劍不斷地相互撞擊,火星四濺,那清脆的聲響在蘭花閣內回蕩,隨後宇文溟手持長劍從暗處沖了過來,兩人一個眼神交彙,默契配合幾個回合後,便一同發力狠狠地踹向璟羽。
璟羽躲避不及,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,朝著樓下飛了出去,重重地砸穿了一樓靠近大門的那張木桌,平躺在地,那一聲沉悶的響聲中夾雜了白瓷茶具和琉璃酒杯的碎音。
那些碎片四處飛濺,其中一塊尖銳的瓷片不偏不倚地,正好紮進了璟羽的右邊肩胛骨處,他頓時感到一陣劇痛,身體也變得麻木起來,動彈不得。
那些尋歡作樂的賓客都被嚇得大驚失色,原本熱鬧歡yu的場面也在這一刻變得寂靜,他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,一臉驚恐地朝著樓上望去。
見狀,柳意歡連忙快速地挽起散落的青絲,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,快步走到闌珊處,大聲呵斥道:“此人沖撞王爺,罪不容恕,紅姨應該知道,接下來該如何處置吧?”
樓下的紅姨不得已抬頭望向那淩厲的眼神,她努力平複著內心的驚恐,故作一副討好的模樣,連連點頭,隨後便高聲呼喝道:“來人,把這鬧事的人給我扔出去!”
話音剛落,幾個壯漢立刻應聲上前,粗魯地將璟羽拖了出去。
見狀,柳意歡這才轉身面向宇文溟,她面色溫和,她十分恭敬的行禮道:“剩下的事就交給意歡去辦,還請翊王殿下即刻入宮,查探虛實。”
宇文溟並沒有立即回應,他的目光先是在柳意歡身上停留了一瞬,那一瞬間,宇文溟的眼神平靜而又深邃,旋即才淡淡說道:“好。”
待宇文溟離開後,柳意歡指揮著那些個壯漢,將昏迷不醒的璟羽抬進了王府的柴房,正當她給完那些個壯漢一些辛苦的銀錢時,回頭卻發現地上血跡點點。
柳意歡心中一緊,趕忙順著血跡檢視情況,索性這些血跡是從進入府內開始滴落,於是她便立刻吩咐幾個下人,將地上的血跡清理幹淨,同時差人去請府醫前來為璟羽診治。
那府醫將璟羽身後的瓷片取出,替他包紮好傷口後便離開了。
璟羽也在此刻醒了過來,他掙紮著想要起身,卻因後背的傷痛而動彈不得,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和不甘,恨恨地說道:“何不讓我去死?”
看著這副可憐的模樣,柳意歡心中不免有了一絲的動容,但很快便消失不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