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嫦曦淡淡說道。
語氣中沒有絲毫的猶豫,可嫦曦抬眼就便瞧見璟羽眼眶泛紅,緊接著,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細嫩的臉頰滾落下來,她別過頭去,攥緊了拳頭,不敢再看璟羽的眼睛,害怕自己會心軟改變主意。
可她心裡明白,若是璟羽不走,這危險便會多了幾分,他的人生已經很苦了,應該有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幸福人生,而不是無辜被捲入這未知的危險當中,草草一生。
嫦曦沒有做任何解釋,只是疲憊地擺了擺手,示意璟羽退下。
見狀,只見璟羽嘴唇微微顫抖,似乎還想說些什麼,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,他深深折腰,行了個大禮後,便無精打采地轉過身去,晃晃悠悠地離開了此地,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。
直到夜色降臨,那一道黑影才敢趁著夜色,鬼鬼祟祟地從翊王府的後門溜了進去。
那黑影一路小心翼翼,避開了府中的侍衛,徑直來到了宇文溟的房間,將夜明珠已落入嫦曦手中之事,低聲告知了宇文溟後,便悄然退下了。
柳意歡不知何時出現在宇文溟身旁,只見她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,微微俯身作揖道:“恭喜翊王殿下,得償所願。”
“你這計策倒是好得很。”宇文溟淡淡說道。
似乎對她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,緊接著,便見他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,繼而說道:“這夜明珠原本是獻給父皇的,只是沒想到這個老奸巨猾的老東西居然轉手贈給了太子妃,果然是本王的好父皇。”
說罷,宇文溟頓時開懷大笑,絲毫沒有掩飾那番得意。
柳意歡微微俯身,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處,她一臉笑意盈盈的說道:“姐姐本身就得太子殿下喜歡,若是姐姐突然死了,太子殿下定會頹廢不堪,一蹶不振,對翊王殿下來說百利而無一害,這未來的皇位豈不是......”
“果然,還是意歡深得本王心意。”宇文溟微微眯起眼睛,對她的欲言又止保持著一份警惕,只見他眼中透出絲許審視,緩緩說道:“現在可以告訴本王你的真實目的了嗎?”
他並不相信柳意歡會毫無所求地幫助他,誰知下一秒,她還是說出了那番話。
“意歡並無所求,只求能相伴翊王殿下左右。”柳意歡柔聲道。
她微微抬起頭,神色認真,目光中滿是深情,似乎對宇文溟的感情真摯而熱烈。
只見宇文溟眼中閃過一絲狐疑,他冷冷說道:“所以宇文青生辰宴上,你說你有心儀之人,原來說的是本王?”
“殿下好記憶。”柳意歡微笑道。
話音剛落,只見宇文溟猛地抽出佩劍,還來不及等柳意歡反應,那冰冷的劍刃便已抵在她的脖頸處,他不緊不慢的說道:“你覺得本王會相信你的鬼話嗎?”
他的聲音低沉有力,絲毫不顯平日的病弱姿態,讓人不寒而慄。
柳意歡心中一凜,頓時嚇得花容失色,她連忙跪了下來,腦海中不斷組織著說辭,解釋道:“請翊王殿下明鑒,若不是意歡真心愛慕殿下,又怎會知道翊王殿下喜歡聽箜篌彈奏的《高山流水》呢?”
她濕紅了眼尾,一臉無辜地望著宇文溟,即便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惶恐,那言辭也是十分的懇切,宇文溟雖心中一緊,但也還是就這樣看著柳意歡順勢癱坐在了地上。
宇文溟思索片刻,覺得柳意歡這副模樣不似作偽,這心中的疑慮也便隨著佩劍的緩緩收回而煙消雲散了。
“地上涼,起來吧。”宇文溟言語淡淡,順勢伸手輕輕扶起柳意歡,只見他微微嘆了口氣,眼神略有些黯淡,話語中也帶著幾分落寞,緩緩說道:“只是本王身體不好,你是知道的。”
柳意歡自知宇文溟其中深意,但也還是故作一副卑微姿態,她微微欠身行禮道:“只要翊王殿下不嫌棄意歡就好。”
“好,等過些時日,本王便請奏父皇與母後,納你為王妃。”宇文溟雲淡風輕道。
近年來,雖不乏世家女子對他表露愛慕之情,可一旦聽聞他身體欠佳,便都望而卻步,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不嫌棄他,且聰慧過人的相府二小姐,他自然不想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。
“意歡多謝翊王殿下。”柳意歡趕忙盈盈下拜,說道。
她心中暗自竊喜,面上卻依舊保持著端莊優雅的姿態,她原以為這個過程會有些棘手,可沒想到卻是如此的順遂,倒是令她感到有些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