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她已然走了一半的路程,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?
蘇公公得了嫦曦的答複,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回宇文青身邊,他微微弓著身子,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,低聲說道:“殿下,太子妃是顧及皇後娘娘,但心裡還是想著殿下您的。”
宇文青微微皺眉,眼中閃過一絲疑慮,說道:“是嗎?我怎麼看她的表情都是一副冷漠姿態。”
“殿下定是看錯了,那分明是與殿下攜手終身的堅定表情啊。”蘇公公趕忙賠笑,解釋道。
宇文青還想要問些什麼,不經意間抬眼,便與皇後那審視的目光對上了,剎那間,他只覺得空氣中彷彿凝結了一層寒霜,讓他原本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。
“皇兒,嫦曦都已經同意了,難道你還想要拒絕母後嗎?”皇後輕聲問道。
可她的目光卻灼灼地盯著宇文青,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“皇弟,母後可是一心為你著想,莫不要寒了母後的心啊。”宇文溟輕聲勸說道。
他的臉上掛著看似關切的笑容,然而,那微微上揚的眼尾卻不經意間閃過一絲得意,彷彿正享受著這一場好戲。
只見宇文青眉頭微蹙,他抿了抿嘴,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,卻依舊沉默不語。
就在這略顯僵持的氛圍中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,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皇帝神色匆匆地趕了過來,他們趕忙整齊劃一地起身,動作嫻熟且恭敬地行禮作揖,齊聲高呼道:“臣拜見陛下,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
皇帝微微抬手,神色略顯凝重,口中吐出簡短而有力的兩個字,說道:“免禮。”
語罷,他的目光迅速掃過在場眾人,最後落在柳意歡的鳳釵上,心中頓時瞭然於心,語氣也變得有些凝重起來,說道:“今日不是太子的生辰宴嗎?皇後這是在幹什麼?”
皇後並沒有說話,她嘴唇微微抿起,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悅,眼神中隱隱透著責怪。
皇帝似乎察覺到了皇後的不滿,目光看向蘇公公,蘇公公頓時心領神會,他趕忙扯著嗓子,高聲喊道:“感謝各位大人參加太子殿下的生辰宴,宴會到此就結束了,各位大人請回吧?”
話音剛落,底下眾人面面相覷,彼此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,而後紛紛識趣地拜別,陸續離開了。
皇帝直直地看向皇後,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與不滿,低聲說道:“皇後,你不是一直覺得丞相高攀我們嗎?怎麼還讓這二小姐進宮呢?莫不成是打算讓意歡為側妃?”
見狀,皇後見四周只剩下她們幾個,索性也就不裝了。
她下巴微微揚起,眼神中透著一絲決絕,一副不容商量的姿態,冷冷說道:“陛下,妾身那日說了,唯有賢良淑德方能配得上這太子妃之位,陛下也不必如此顧念舊情。”
那聲音十分響亮而又堅定萬分,一直在嫦曦耳邊揮之不去。
她好像也不是非要當這個太子妃不可。
而皇帝眉頭緊皺,眼中滿是不悅,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,他微微壓低聲音,緩緩說道:“貿然悔婚只會讓天下人恥笑。”
“妾身已經差朝雨打問過了,柳嫦曦喜怒無常,被打死的奴婢更是不計其數,若是留她在宮裡,怕是宮裡的女婢都得慘遭毒手。”皇後振振有詞的說道,神色間透著幾分篤定。
聞言,皇帝微微眯起雙眼,目光如炬地盯著皇後,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,說道:“所以,皇後是在質疑朕的眼光嗎?”
話音剛落,皇後心中猛地一凜,像是被突然擊中一般,身體微微一僵,但她眼中依舊透著一股執拗。
皇帝只得緩緩閉上雙眼,深深吸了一口氣,試圖平息內心的怒火,過了片刻,他才緩緩睜開眼睛,目光再次看向皇後,說道:“嫦曦進宮也有七日了,皇後可曾聽聞宮中出了人命?”
“那倒沒有。”皇後微微皺眉,眼神中閃過一絲猶疑,但還是很快堅定的說道:“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,說不定她只是善於偽裝,故意在這幾日收斂了行徑。”
皇帝無奈地搖了搖頭,語重心長的說道:“皇後,看一個人要用心看,不能僅憑眼睛所看到的和外界的傳聞就輕易下判斷,況且你所聽聞的那些外界傳言,說不定還有許多是不實的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