嫦曦抬眼,餘光下瞥見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快步向這裡趕來,不知是被屋內的爭吵聲吸引,又或是早已有所察覺。
只見宇文青神色冷峻,渾身散發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嚴,他目光如炬,掃視了一圈屋內的眾人之後,便淡淡說道:“太子妃所言正合我意。”
見此,珠兒宛如驚弓之鳥,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如紙,原本還算靈動的雙眼此刻充滿了恐懼與絕望,她雙腿一軟,一時間癱坐在了地上,短暫沉吟片刻後,便起身不停地磕著頭。
那額頭撞擊地面發出“砰砰”的沉悶聲響,她嘴裡語無倫次地求饒道:“殿下饒命啊,奴婢再也不敢了。”
珠兒的聲音帶著哭腔,見宇文青毫無反應,便又將哀求的目光投向嫦曦,她雙手輕輕抓住嫦曦的衣角,顫顫說道:“太子妃就看在奴婢服侍您這些天的份上,饒命啊。”
嫦曦只是冷冷看了一眼,玉手一揮便一把將衣袖扯出,她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,輕聲說道:“晚了。”
聞言,許是珠兒覺得一味的求饒無用,便心中一狠,頓時計上心來。
她迅速收起了那悲慼的哭腔,強裝鎮定,擺出一副視死如歸般堅定的模樣,說道:“殿下、太子妃,都是皇後娘娘讓我這麼做的。”
珠兒的聲音雖帶著一絲顫抖,卻也有著豁出去的決然。
雲竹心中一驚,她下意識地先看了一眼宇文青,只見宇文青原本冷峻的面容上,此刻似是被珠兒這番話給吸引住了,他微微眯起雙眼,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。
“大膽,還敢汙衊皇後娘娘?”雲竹大聲呵斥道。
她杏目圓睜,聲音也是變得清脆響亮了些,充滿了威嚴與憤怒。
“來人。”宇文青冷冷說道。
話音剛落,那些候在殿外的兩個奴才趕忙趨前,低垂的眉眼間滿是順從,十分恭敬的說道:“殿下有何吩咐?”
只見宇文青臉色一沉,眼中更是毫無憐憫之色,他冷冷地吐出這幾個字,說道:“珠兒頂撞太子妃、汙衊皇後,拉下去挖了她的眼,亂棍打死。”
那兩個奴才辦事也是利索得很,他們立刻上前架住珠兒的胳膊,將她從地上生生拽了起來,就像拖死狗一般將她往門外拖去。
珠兒嚇得臉色蒼白,雙腳亂蹬,指甲在地面劃出刺耳聲響,她淚流滿面,聲嘶力竭地哭喊著:“殿下饒命啊,太子妃饒命啊,奴婢再也不敢了。”
她的聲音滿是絕望與恐懼,淚水在眼眶中打轉,可那苦苦哀求卻似石沉大海,得不到絲毫回應。
直到那哭喊聲漸行漸遠,殿中這才恢複了平靜。
“不知殿下前來,嫦曦有失遠迎,還望殿下莫怪。”嫦曦欠身行禮道。
宇文青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,彷彿在審視著這場鬧劇,他雲淡風輕道:“無妨,只是本殿要是不來,怕是錯過了這場好戲。”
“如果殿下喜歡看戲,方才就不應該出手。”嫦曦淡淡說道。
宇文青微微皺眉,語氣中透著一絲關切,眼神卻依舊深邃難測,說道:“可本殿若是不來,太子妃在宮中該如何立足?”
“這就不勞殿下費心了。”嫦曦微笑道。
對於珠兒,她自是有辦法對付,宇文青不過是來撿個漏而已,居然還要邀上功了?
實在讓她有些不屑。
況且她也沒想著要殺珠兒,這種欺軟怕硬的人,只要嚇破膽便不敢再放肆,哪用得著如此狠辣的手段?
宇文青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思,只見他眼中閃過一絲憂慮,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與無奈,說道:“如若不然,只怕你以後在宮中更難自處,本殿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能護住你。”
“嫦曦不用殿下保護,想必殿下也應該知道皇後娘娘的意圖,所以還是請殿下與嫦曦少接觸比較好,如此我也能過安穩日子。”嫦曦神色坦然,淡淡說道。
其實這樣也好,省的每天跟他見面,心中煩悶。
“你是說跟冷宮裡的廢妃一樣安穩嗎?”宇文青淡淡說道。
他微微挑眉,眼中帶著一絲審視與懷疑。
興許是覺得以前嫦曦恨不得天天圍著他轉,如今不這般作為了,反倒讓他有些不習慣了吧?
只見嫦曦嫦曦輕輕點頭,彷彿早已將一切看淡,她語氣堅定道:“嫦曦已經做好準備了,也未嘗不可。”
話音剛落,宇文青便將一手背過身去,順勢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,隨即便見他緊緊攥緊了拳頭,眼底也多了一絲陰霾,那心底似乎藏著一種不為人知的東西,此刻愈加的膨脹,似乎要沖破這副軀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