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嫦曦神色依舊坦然,目光平靜地與宇文青對視,她解釋道:“殿下莫要多慮,只是我與殿下還尚未成親,怕殿下留在此地有些不妥。”
她的語調平穩,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,帶著一種恪守禮教的端莊。
雲竹嚥了咽口水,心中十分忐忑地看了一眼嫦曦,又看了一眼宇文青,生怕他遷怒嫦曦,可宇文青好像並沒有生氣。
他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略帶嘲諷的笑意,宇文青冷笑了一聲,淡淡說道:“太子妃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識大體、有女德?”
“嫦曦聽聞殿下不近女色,若是如此貿然留下,怕是會毀了殿下的名譽。”嫦曦不緊不慢的說道。
那淡定自若的神情看上去,絲毫沒有受到什麼影響,反倒是應對自如,頗有些胸有成竹的姿態。
只見宇文青目光灼灼,直直地逼視著嫦曦,似乎想要看穿她內心的真實想法,話語中也帶著一絲篤定的質問,說道:“是你的名譽吧?”
嫦曦坦然迎上宇文青的目光,眼中閃過一絲狡黠,淡淡說道:“殿下如此聰慧,嫦曦也就不作過多解釋了。”
宇文青面色一沉,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與慍怒,冷冷說道:“所以太子妃如今用這般由頭拒絕,不知是在為誰守身如玉?”
“殿下曾經說過,嫦曦的太子妃之位是陛下欽定的,又不僅僅是隻屬於殿下您的,萬一殿下哪天落魄,嫦曦也不知道會成為誰的太子妃?”嫦曦十分恭敬的說道。
她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刃,毫不留情地將宇文青之前的冷漠言語重新提起,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絲緊張的氣息。
宇文青微微眯起雙眼,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,不知是驚訝於嫦曦對他話語的耿耿於懷,還是對他曾經的言辭感到一絲懊悔,只聽他的聲音低沉有力,緩緩說道:“這你倒是記得很清楚。”
“殿下那日言語冷淡、毫不在意的態度,嫦曦那是萬萬不敢忘。”嫦曦說道。
她緊緊抿著嘴唇,眼裡充滿著倔強,似乎在向宇文青宣告著她內心的不滿與委屈。
宇文青眉頭緊皺,臉上浮現出一抹怒色,語氣中帶著威脅的意味,說道:“太子妃如此記仇,就不怕本殿因此一怒,做出些什麼不該做的錯事嗎?”
“殿下行事光明磊落,定是萬般深思,怎會做出錯事?”嫦曦苦笑道。
只見宇文青神色冷淡,目光如炬般直直盯著嫦曦,卻又壓低了聲音,冷冷說道:“好,太子妃今日所言很有骨氣,希望你日後不要後悔。”
“嫦曦當然不會後悔。”嫦曦微微揚起下頜,說道。
見狀,宇文青本就鐵青的臉色愈發暗沉,他衣袖一揮,氣沖沖地轉身離去,腳下的步子又急又重,每一步都似在發洩著內心的憤懣。
直到宇文青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,雲竹這才上前一步,只見她眉頭緊鎖,憂心忡忡的說道:“太子妃,您要是這樣下去,怕是保不住太子妃的位置。”
她的眼裡滿是對嫦曦的關切與焦急,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顯然是被此番情形給嚇到了。
可嫦曦似乎不以為然,她輕輕擺了擺手,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、近乎從容的微笑,試圖安撫雲竹的情緒,說道:“不用擔心,又不是什麼大錯。”
雲竹見狀,無奈地苦笑了一番,眼神下意識地飄向門外,久久凝視著宇文青離去的方向,最終只能輕輕嘆了口氣,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,就此作罷。
第二日清晨,雲竹早早起身,忙碌於殿內的瑣事,只是不經意間抬眸,便瞥見了宇文青的身影,只見他身姿挺拔,一襲華服,步伐沉穩地向著殿內走來。
見狀,雲竹當下一驚,趕忙疾步走到嫦曦的床榻邊,輕聲喚道:“太子妃,再不醒就要錯過給皇後娘娘的定省時刻了。”
嫦曦在睡夢中似乎聽到有急切的聲音縈繞耳邊,她微微動了動眼皮,只覺眼前光線昏暗,等睜眼看向窗外,才發覺天才矇矇亮,只是抵不住睏意如同潮水般襲來。
“這就起身。”嫦曦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。
語罷,只覺身子依舊貪戀著床榻的溫暖,不一會兒,嫦曦便又沉沉睡去。
雲竹這便剛叫完,也聽著嫦曦應了她,於是便出門去恭迎宇文青了。
“奴婢拜見太子殿下。”雲竹恭敬的行禮道。
宇文青點了點頭,只是坐於院內石凳上,靜靜的等候嫦曦。
可看著夜色漸漸褪去,也不見嫦曦出門,宇文青心中漸漸有些著急了,只見他眉頭微微皺起,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慍怒,說道:“太子妃怎麼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