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青微微挑眉,目光轉向雲竹,似在尋求證實,見雲竹微微點頭,給予了肯定的目光後,宇文青這才滿意地笑了笑,剛想張口再問些什麼,卻冷不防地被嫦曦打斷了。
“殿下,嫦曦準備好了,可以出發了,免得誤了給皇後娘娘定省的時辰,可就不好了,殿下也不希望耽擱吧?”嫦曦一臉認真的說道,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。
宇文青臉色淡然,似有一絲不悅,他看了嫦曦一眼,冷冷說道:“好,就依你所言。”
來到皇後宮中,殿內氣氛莊嚴肅穆,只見皇後身著華麗鳳袍,正襟危坐於上座,神色威嚴,而她身旁站著的,正是她的親信朝雨,朝雨一副恭敬姿態,似乎是隨時等候皇後的差遣。
“兒臣,拜見母後。”宇文青率先開口,作揖道,聲音沉穩而恭敬。
話音剛落,他不著痕跡地順勢看了一眼嫦曦,彷彿是在確認她是否已準備好面對皇後。
幾乎同一時刻,嫦曦也順勢跟隨了起來,滿心專注於向皇後行禮,並沒有注意到宇文青那匆匆一瞥的目光。
只見她微微低頭,神情十分淡然,欠身作揖道:“嫦曦,拜見皇後娘娘。”
兩人異口同聲,而後十分恭敬的作揖行禮,動作整齊劃一,盡顯禮數周全。
“免禮,看來雲尚儀教的還不錯。”皇後微微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審視,緩緩說道。
“雲尚儀盡職盡責,定不會辜負父皇與母後的一番心意。”宇文青趕忙說道。
然而,皇後卻突然瞪了一眼宇文青,眼中滿是不悅,她冷冷說道:“有些人盡職盡責,實際上心思密如蜘蛛網,宇文青,知人知面不知心啊。”
皇後的語氣冰冷,尤其是說到最後一句時,格外加重了語調,隱隱透著一絲警告的意味。
宇文青深知皇後對雲竹心存芥蒂,他言辭誠懇,連忙解釋道:“母後,當年那事,雲尚儀確實不知情。”
聞言,皇後怒從中來,她重重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,那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宮殿內回蕩。
只見她平日裡端莊威嚴的面容此刻染上了一抹怒色,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,近乎呵斥道:“夠了,知不知情,她心裡最清楚,不然你哪有機會站在本宮面前?”
這一刻,嫦曦心中猛地一震,才想起雲竹跟皇後的死對頭賢妃還扯上了關系。
她依稀記得,當年皇後和賢妃還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好姐妹,只是有一天侍奉在賢妃身邊的宮女搖身一變竟成了皇帝的妃子,與賢妃平起平坐,這一變故,已然在賢妃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種子。
僅僅過了一個月,皇後憑借誕下皇子,以“子貧母貴”的緣由,登上了上邶最尊貴的後位,成為了母儀天下的皇後。
自從得知第一個孩子早夭後,賢妃便一直無所出,她怎能不恨?
當年,賢妃出於憐憫與情誼,將皇後留在自己宮中,只想著讓皇後在自己身邊,或許能免受那些奴才們的欺辱,此後,她待皇後真如親姐妹一般,關懷備至。
可她萬萬沒有想到,在那個靜謐的夜裡,她竟親眼目睹自己視作至親的好姐妹,睡在了皇帝的龍榻之上。
從那以後,賢妃便篤定皇後是故意利用她,處心積慮地爬上龍床,再加上自己一直無所出,這讓賢妃愈發覺得,背後定是皇後在暗中作祟。
在心灰意冷下,賢妃索性與皇後斷了來往,此後,面對皇後的任何示好,賢妃都置若罔聞,態度冷若冰霜,彷彿過去的情誼如同灰燼一般,隨風散失。
直到有一天,皇後輕輕摘下手腕上佩戴的白玉玉鐲,這玉鐲溫潤剔透,質地絕佳,而與之配對的另一隻,正戴在賢妃的腕間,她們姐妹二人向來珍視這對玉鐲,如今卻決定讓雲竹將其送去給賢妃,意在藉此表達心意,希望能與賢妃重修舊好。
而賢妃見到玉鐲後,頓時計上心來,她親自下廚,精心製作了她們往昔最為喜愛的梅花糕,裝盤放於食盒之內,這裡的每一塊都凝聚著她的心思,隨後,她又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銀錢,交到雲竹手中,囑咐雲竹代為轉送。
皇後看到那盤精緻的梅花糕,瞬間心領神會,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笑容,滿心以為賢妃這是終於原諒她了。
就在這時,年幼的宇文青恰好路過,那梅花糕散發的陣陣香甜氣息不斷吸引著他,他聞到香味便吵著要吃,皇後拗不過,便索性給了他一塊。
哪曾想,宇文青剛吃下半塊,臉色陡然一變,瞬間露出極為痛苦的神情,他雙手緊緊掐住自己的脖子,彷彿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,讓他呼吸困難,面色也因痛苦而變得扭曲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