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就是,故意挑一些難彈的曲目,分明就是存心刁難我們,堂堂一個寶月樓就是這麼對待我們這些常客嗎?”
“今日,寶月樓必須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說法,不然你這生意也別想做下去!”
只見,人群中有人振臂高呼,眾人的情緒瞬間被點燃,場面一度陷入混亂。
聞言,還沒等璟羽和紫竹做出反應,就只見宇文青神色一凜,重重放下酒杯,迅速起身,邁著堅定的步伐徑直朝著船頭走去。
可畢竟是黑夜,那些鬧事的比試者與船頭相隔了一段距離,所以即便是張燈結彩給予光亮,也還是無法辨清船頭站立之人究竟是誰?只能憑著主觀臆斷,盲目猜測那不過是伺候紫竹的普通奴僕罷了。
“各位技不如人就開始編造理由,不覺得很荒唐嗎?”宇文青緩緩道。
只見他狹長的眼眸中隱隱泛起怒意,那股與生俱來的霸氣即便沒有透過聲嘶力竭的叫嚷來展現,也似有實質般向四周彌漫開來,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。
然而,那些鬧事之人卻仿若渾然不覺,或是被顏面矇蔽了心智,即便額頭已滲出細密的汗珠,在宇文青強大氣場的籠罩下,雙腿都有些微微發軟,卻仍要強撐著膽子,妄圖在音量上壓過一頭。
“你算什麼東西?”
“就是,一個伺候人的狗奴才都敢出來咬人了?怎麼?你的主子沒教過你出門要蒙狗面嗎?”
“欸?你們這些人低著頭作甚?不覺得寶月樓的人如今變得很囂張了嗎?”
此話一出,紫竹和璟羽頓感頭皮發麻,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,他們根本就沒想到這些比試者居然還有破防的。
看著宇文青臉色陰沉的可怕,紫竹和璟羽心急如焚,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該說些什麼來化解這一觸即發的危機,他們只能在心底默默禱告那群有眼不識泰山的蠢貨快些閉嘴。
不遠處的嫦曦和柳意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,只覺這些人真是個蠢貨,連最基本的審時度勢都不懂。
他們面前,那些離得近的人一眼就認出船頭人就是當今太子宇文青,此刻個個噤若寒蟬,低垂著頭,大氣都不敢出,其他人察覺到異樣,也趕忙隨著前面的人做出同樣的姿態。
他們倒好,生怕自己活得太久了,還在那兒張牙舞爪,一臉作死。
嫦曦見狀不妙,她趕忙側身,一臉期待的看向柳意歡,輕聲說道:“意歡妹妹,要不你去比試比試?順便堵住這悠悠眾口。”
畢竟,這些曲目柳意歡從小就開始練習,早已彈得滾瓜爛熟,對柳意歡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。
只見柳意歡柳眉輕挑,眼中閃過一絲不屑,說道:“姐姐對我倒是挺有自信的,如何能得知妹妹就能完勝那個天下第一琵琶手呢?”
“妹妹琴藝高超,這是府裡上下皆知的事兒,但如今這番情形更是需要妹妹的救助了。”嫦曦懇求道。
說實話,這些鬧事之人的囂張氣焰,著實讓她氣憤不已,也覺得他們欠好好收拾一番。
但眼下,這好好的比試成了千夫所指,倒是失了樂趣,她到底還是不希望有人說一些不好聽的話謾罵宇文青,讓他陷入難堪境地,也更怕宇文青一怒之下會幹出什麼後悔事來。
“姐姐倒是大方,不過我的琴藝不需要跟一個寶月樓的女姬比試。”柳意歡冷笑了一聲,不屑道。
嫦曦知道柳意歡不想自降身份,可現下以服人的局面收場,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。
於是,嫦曦輕輕握住柳意歡的手臂,輕輕搖晃起來,眼中也多了積分期盼,說道:“技藝切磋無關背景,若不是我沒用,倒也不必如此,就當姐姐求求妹妹幫幫忙好嗎?我的好妹妹。”
就在這時,宇文青那沉穩有力的聲音穿透喧鬧,不緊不慢地傳來,讓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凝重了幾分,只見他異常冷靜的說道:“技不如人就要多練,若是再有異議,稍後,我們可以單獨談談。”
可那些人那些鬧事之人已然被憤怒與顏面沖昏了頭腦,又怎可能輕易善罷甘休?幾乎是在宇文青話音剛落的瞬間,便紛紛叫嚷著做出了回應。
“怎麼?要威脅我們啊?有本事就當場彈一曲讓我們大家夥都開開眼!”
聽著那些人扯著嗓子吼,場面也是愈發喧鬧不堪,嫦曦連忙勸說道:“我的好妹妹,這麼好的機會不去可就浪費了,興許還能讓太子殿下多看妹妹幾眼呢?”
語罷,只見柳意歡垂眸,她思慮良久,眼中卻忽然閃過了一絲怒意,似乎是想起了什麼,但很快便掩蓋了下去,她淡淡說道:“好,就依姐姐所言。”
隨後,她昂首挺胸,大聲喊道:“我來與姑娘比試一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