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何一開始不入山?”
“因為有傾慕之人,所以仍想留世。”
卞持盈放下手: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她本想應下容拂的傾慕之意,這時,遲月疾步進了殿來,神色有些不太好。
“陛下,彌大人情況有些糟糕。”
卞持盈趕到時,彌深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。
太醫:“彌大人氣急攻心,致使傷情複發,再起高熱,眼下已經穩住傷情了,若是後面再起高熱,恐怕性命垂危,即便救回,也會落下病根。”
太醫走後,卞持盈坐在榻邊,看著沉默不語的彌深,問他:“是聽說容拂去了青鸞殿?”
彌深轉過頭腦袋去,不欲搭理她。
卞持盈看著他燒得通紅的臉和脖頸,想起容拂的那些話,一時有些失神。
“只是公事。”她語氣是罕見的溫柔:“你別在意,遲月她們都在。”
彌深這才扭頭看她,眼中濕潤一片:“真的嗎?”
卞持盈:“自然是真的,不信你問她們。”
彌深並沒有因這話而高興起來,反而臉色更不好了。
“這是怎麼了?”卞持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,耐心詢問:“可是又難受起來了?”
彌深搖搖頭:“不是。”
“那是因為什麼呢?”卞持盈今日好像格外有耐心。
“陛下。”彌深聲音有些啞,其中含著不加掩飾的委屈和難過:“你為何沒有追殺刺客的事?是不在意我了嗎?所以,都懶得去查了嗎?”
卞持盈聞言,無奈地笑了一聲:“這是什麼話?事發當日我便讓人著手去查了,只是怕擾了你養傷,所以沒告訴你。”
“活捉的刺客頭子是民間反黨,已經就地格殺了。”卞持盈歪著腦袋看他:“事情已經了結了,所以我沒有與你多說。”
彌深抿抿唇,有些赧然:“是我誤會你了,阿月。”
“不妨事。”卞持盈聲音輕輕:“你好好養病,等你好起來了,我們一起去戲園子看戲,好不好?”
彌深“嗯”了一聲,目光落在她柔軟的眉眼上,眼裡暈開層層疊疊的笑意:“好。”
在宮內養病的這段日子,是彌深過得最快樂的日子。
每一日他都能看見卞持盈,都能和她親吻擁抱。她得了閑會陪他吃飯說話,給他念書聽。
等他可以下地了,逢出太陽時,他們會攜手去園子裡散步,曬曬太陽,很是舒適。
舒適到彌深就想這樣一直下去。
一日午後,二人小憩起身來。
“阿月,我傷好得差不多了。”彌深趴在榻上,眼巴巴望著正在穿衣的卞持盈:“我們什麼時候去看戲呀?”
卞持盈低頭繫著腰帶,抽空回他:“怎麼?是這段時日無聊了?”
彌深:“不無聊,有你陪著我,我一點也不無聊。”
“我只是……”他盯著她看,視線不曾挪開半分:“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出去玩。”
卞持盈突然抬起頭,她想了想:“這樣算來,馬上要過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