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榮海額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,他也不敢擦,只是身子不停打著哆嗦,看上去嚇得不輕。
晏端冷笑一聲,厲聲喝道:“來人!立馬將此人拖下去!杖斃!”
“不!不!”榮海連忙又重重磕了好幾個頭,磕破了頭,鮮血從眉心順流而下,看得人駭心動目:“我招!我招!我什麼都招!”
他跪在地上,涕泗橫流:“是侯爺讓我拿著他的私章,去僱兇刺殺公主的!”
此言一出,滿殿嘩然。
榮嶼青臉色漲得通紅,他指著榮海的手打著顫,顯然是氣得不輕:“你胡說!我什麼時候吩咐過你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!是誰指使的你?是誰讓你來害我?”
他倏地淌下兩行熱淚來,掀袍跪在地上,朝著皇後,聲淚俱下:“殿下明鑒!臣是冤枉的!”
“我也想相信。”卞持盈看著他跪下,不為所動:“我也想相信你是被冤枉的,可是如今,人證物證具在,開國侯,你要我怎麼相信你?”
榮嶼青抬頭,急切地解釋道:“殿下!臣真的是被冤枉的!臣之心,天地可鑒,絕無二心!再者說,臣刺殺公主,目的何在?公主年幼,冰雪可愛,臣怎會如此!”
晏端嗤笑一聲,他目光冰冷,看向榮海:“你來說!開國侯刺殺公主的意圖是什麼?”
榮海低著頭,吞吞吐吐:“侯爺說……他說……他說寶淳公主死後,他會再派人進宮來,為陛下誕下皇子,將來好……好繼承……繼承帝位……”
榮嶼青一聽,險些崩潰昏厥過去,不等他開口,晏端便暴怒大罵:“好你個榮嶼青!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!來人,立馬將榮嶼青拖下去問斬!即刻行刑!”
榮嶼青死死咬著牙根才沒有方寸大亂,他無視口中蔓延的血腥氣,雙膝往前挪移,朝皇後猛猛磕頭,一把年紀,老淚縱橫:“殿下!殿下!殿下明鑒,臣沒有做過這樣的事!殿下!臣沒有做過啊!絕沒有做過這樣的事!”
榮嶼青年紀挺大了,這樣子看著挺可憐的。可朝中群臣,個個眼觀鼻鼻觀心,無人為他辯解一二。
晏端不再開口,只是冷眼旁觀。
卞持盈看著哭得稀裡嘩啦的榮嶼青,沉默片刻,問:“諸位怎麼看?”
群臣齊言:“天心獨運,臣等唯命是從。”
“甄大人怎麼看?”卞持盈問甄赴。
甄赴一愣,出班拱手奏稟:“臣資淺望輕,謹遵殿下聖裁。”
“殿下。”彌深出班陳情:“臣有異議。”
卞持盈:“準奏。”
“若是開國侯真有不臣之心,為何會出此下策?公主不妨礙將來大體繼承,怎麼會被視為眼中釘?”彌深道出心中疑問:“為何會大費周章去做這樣的事?”
卞持盈看向群臣,忽然眼眸一凝:“霍大人不妨來說一說。”
霍宸秋:……
他鎮定出班,與彌深並肩:“稟殿下,就本案來說,陷害公主可以解決一大隱患,公主雖年幼,卻有殿下風姿,將來或許會……會有大作為,所以,臣猜測,這就是開國侯的目的。”
他說得隱晦,滿殿眾人卻頓時明白他話中的深意。
卞持盈看向榮嶼青:“開國侯,你還有什麼話要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