遲月神色凝重:“是。”
“昨日你去賠禮,看出什麼端倪來沒有?”胡敏敏皺眉看著阿秋:“為了此次賠禮,咱們還提前做足了戲。”
她看著阿秋的臉,伸出手去:“你的臉......”
阿秋別過頭:“我沒事。”
胡敏敏僵在空中的手微微顫抖,她慢慢收回手,故作鎮定:“此舉,應該能打消皇後的懷疑,畢竟我們的身份是小門小戶出來的,言行粗鄙一點,也沒有問題。”
“昨日我去向皇後賠禮。”阿秋目光落在虛處:“她待我禮數周全,絲毫沒有因為我是僕人就輕視我。”
胡敏敏不解:“這有什麼?或許皇後就是用這副虛偽的模樣來騙過旁人,以博一個親和愛民的名聲。”
“不對......”阿秋扶桌站了起來,她目光發散,喃喃輕語:“這一定不對......”
“到底怎麼了?”胡敏敏被她這樣弄得緊張起來,也跟著起身:“皇後還是懷疑我們?還是說......”
阿秋猛地轉頭看她,眼睛亮得驚人,將她剩下都堵了回去:“現在,我們馬上離開。”
說完這話,她就轉身去收拾行李了,動作利落,絲毫不拖泥帶水。
胡敏敏愣住,方才戛然而止的話語還卡在喉嚨,不上不下,哽得她有些難受。
直到阿秋快速收拾完行李,拉著她要離開時,她這才反應過來,連忙跟上步伐:“什麼意思?為什麼這麼突然?是皇後察覺到什麼了嗎?”
阿秋的聲音很冷,語速很快:“是我們太自大了,以為憑著自己比皇後年長,就可以在皇後眼皮子底下暗自謀算,可沒曾想,沒等我們謀算明白,皇後已經察覺到我們的意圖了。”
胡敏敏抬眸看去,從她的角度可以看見阿秋瘦削的臉頰,以及其堅毅冷清的眉眼,看著阿秋這樣,胡敏敏有些失神。
這是縣主,是她從小服侍的主子。如今她們身份調換,自己是主,縣主是僕,為的就是做一場光複前朝的夢。
可夢畢竟是夢。
胡敏敏鬼使神差開口:“或許皇後不是為了博名聲。”
彼時她們已經走到長廊盡頭,盡頭處有月光躍進窗來,阿秋茫然回頭,那光印在她臉龐上,照亮了她眼中的倉惶與艱澀。
寒冬夜風,月光似雪。
蜀州一處僻靜漆黑的小巷裡,傳來兩道小心翼翼的腳步聲。
阿秋走在前邊兒,她警惕地從巷口探出頭來,見外邊兒空無一人,便拉著胡敏敏從巷中輕巧探出,步伐急促地朝另一條巷子奔去。
胡敏敏木然看著二人交握的手,看著前邊兒人影,她張了張嘴,眼淚落下:“阿秋......”
阿秋猛然一驚,她回頭捂住胡敏敏的嘴,低聲喝道:“你做什麼!”
掌心傳來溫熱,阿秋一愣,她憑著微薄的月光望進胡敏敏濕潤的眼眸,一時失神。
突然四周火光四起,阿秋渾身一悚,不等她轉身,便聽後邊兒有一道聲音遞來——
“福平縣主,久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