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。”寶淳蹦蹦跳跳上了樓,她仰頭看著卞持盈,乖乖道:“寶淳不怕哦。”
她不理解大人們在說什麼,但是她聽見了‘保護寶淳’這四個字。
卞持盈低頭摸摸她的發髻:“怕也沒關系。”
次日一早,一行人收拾好行囊,便出發去鄖縣。
鄖縣內,大街小巷人來人往,行人三三兩兩,說說笑笑,看上去倒是和長安並無二致。
到了客棧,僕從們按人分了幾間房,晏端一人一間房,卞持盈和寶淳住一間。
屋子還在收拾,晏端來卞持盈屋裡,他看了一眼自己在旁邊玩的寶淳,坐了下來,問卞持盈:“我剛剛看過了,城中並無異樣,會不會是那兩人誇大其詞?”
卞持盈正在整理寶淳的行囊:“城中無稚子,郎君發現了嗎?”
晏端一聽一想,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是了,從城外到城內,他們走過這麼長一截路,走過幾條街、路過幾條巷口,壓根兒沒有發現有孩童在街巷玩耍。
可是在長安,大街小巷是隨處可見的孩童。
鄖縣當真有古怪。
思及棉棉和春雨的話,晏端無端開始緊張起來,他起身來,走到卞持盈身旁:“那接下來咱們要怎麼做?寶淳是千萬不能露面的,一旦露面,必定會引來麻煩。”
卞持盈瞥了他一眼:“郎君不必擔心,我會安排好一切的。”
“寶淳是我的女兒我怎麼能不擔心。”晏端不滿:“你就是有計劃,也得與我磋商一番罷?你沒將我括進你的計劃裡,我什麼也不知道,屆時我這兒出了差錯,算誰的?”
卞持盈起身來,撣撣衣裙,看著他平鋪直敘:“我的計劃,不會出任何差錯。”
說完這話,她便錯身離去,走向寶淳。
晏端氣急,卻又無可奈何,他轉頭盯著她的背影,險些咬碎一口牙。
午前安頓了下來,一行人都在各自的房間裡歇息,預備歇息後吃午飯。
寶淳正在作畫,卞持盈坐在她身側,看著畫紙,面露笑意。
片刻後,卞持盈起身來,走到窗邊往下看,窗外邊兒是客棧內院,風景凋零,沒什麼好看的。
“夫人。”遲月拿著一件襖子走過來:“方才那般,郎君會不會……會不會出什麼岔子?”
卞持盈接過襖子披上,她合上窗,倚窗而立看向遲月,淡淡一笑:“你的意思是,他會給我們使絆子?”
依照晏端的脾性,還真有可能。
遲月預設了這話。
卞持盈再度笑了起來,她攏了攏衣襟,不緊不慢道:“以前倒是有可能,只是如今麼……他沒這膽子。”
遲月明瞭,這時朝玉入屋來:“吃飯了。”
午飯都是在各人屋子裡吃的,晏端沒過來,卞持盈和寶淳吃了一頓安安靜靜的飯。
吃過午飯後,寶淳有些困了,卞持盈帶著她在屋子裡轉幾圈消消食,而後和她一起上榻小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