肅殺斂去,她又眉眼盈盈:“然後,再讓你做我的入幕之賓,如何?”
彌深紅著臉,乖乖點頭,然後仰慕地看著她:“那我等著殿下。”
卞持盈收回手:“我離開長安這些日子,雖有卞國公監國,但皇帝一黨或許會有死灰複燃的打算,我爹分身乏術,我叔父不頂用,只得拜託你多照看照看。”
彌深滿目柔情看著她:“這是自然。”
“還有一句。”卞持盈重新翻看著奏摺,漫不經心道:“我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,還望、還望彌卿......莫要讓我失望才是。”
彌深哼了一聲,他湊了過去,溫熱的鼻息撲在她手上,聽他酸溜溜道:“殿下也千萬莫要在外邊兒沾花惹草,我可不想聽見殿下在微服私訪時還收了一名男寵的粉紅訊息。”
卞持盈只是笑。
彌深也笑,他似是想到了什麼,笑意收斂了兩分,聲音低了下去:“殿下,此次微服私訪,咱們要對皇帝做些什麼嗎?”
卞持盈聽出他話語中的期待,勾唇一笑:“什麼也不做,只是微服私訪。”
彌深失望地“哦”了一聲。
“開國侯怎麼突然告假了?”他說起了正事。
卞持盈:“聽說是他夫人為了彭摯一事病倒了,家裡的鶯鶯燕燕不甘居於人下,鬧得家宅不寧,雞飛狗跳。”
彌深一聽,撇撇嘴:“這話我是不信的,對了,前段時日,十五那日朝會上,開國侯竟然舉薦卞老爺為金部員外郎,嗯......有些古怪。”
“的確是古怪。”卞持盈停下手,抬眸望向前邊兒空空蕩蕩的大廳,她微眯著眼,若有所思道:“是投誠嗎?可即便真的是投誠,我也不敢用。”
“開國侯老謀深算,是個黑心老妖怪。”彌深安慰道:“管他在謀劃著什麼,咱們只要防守得當,必不能教他謀劃得手。”
卞持盈笑著繼續硃批奏摺:“說得不錯,見招拆招吧。”
“打算什麼時候啟程?”彌深凝望著她。
卞持盈道:“初一一早。”
“能晚些走嗎?”彌深解釋:“我的意思是,你當日晚些出發。”
卞持盈聞言扭頭看他,見他神色如此,她試探問:“......是有什麼事要當面對我說?還是有什麼東西要給我?”
“想跟你說說離別話。”彌深這樣說。
“這恐怕不行。”這話方落下,卞持盈便見他的眼眸一下就暗淡了下來,她不禁啞然失笑:“我若獨身一人晚於皇帝,必會引來他的懷疑,屆時,又將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,我看還是謹慎為之。”
彌深低頭垂下眼眸,點頭:“如此也好。”
“可是在耍小性子?”
“並未。”
卞持盈數不清是第幾次擱筆了,她並未看他,只是淺淺嘆了口氣:“城郊楊柳亭,車馬可停一刻鐘。”
年輕的大理寺卿眼睛一亮,猛地抬頭看她。